同样都是知道司天宫司祭重要性的情况下,卫毅不愿意自己去冒险,不惜开罪司祭们,而周泉却同意了司祭们的请求。
谁更看重她,谁更关心她,一目了然!
原以为势利、工于心计的锦衣卫同知次次不顾性命的救她,为了她开罪司天宫的权贵。
而前世素有侠名的周泉,却是与他一贯以来的侠义之名不符,或许,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趁着周泉和司祭们眼神沟通的功夫,宁云快速的和卫毅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却极快、又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不是她能说不的时候,她不想连累卫毅,更不想开罪司天宫的人,日后,或许会有很多机会和司天宫打交道,现在交恶,不是上策。
领会了宁云的意思,卫毅冷笑一声,露出你不识好人心,好心当了驴肝肺的神情,丢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自己起身朝着侍卫们走去,再不理身后的事情。
顾不得去看卫毅的背影,她笑着对周泉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既然司祭们保证宁云的安全,我想留下帮忙。”
刻意的要求先送走贵人们,留下宁云,自然是有些事情不愿他们知道,周泉和卫毅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愿宁云单独留下。
可她不愿让司天宫的人对她有坏印象,能对司天宫有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看她神色不似作伪,没有被勉强的意思,周泉这才叮嘱了几句,一步三回头的随着侍卫们上去了。
司天宫要留人在这里,司马勋和妙无这种外人无权插话,看了看宁云,司马勋和妙无不发一言的随着侍卫们上去了。
等皇宫侍卫和周泉、卫毅都上去了,墓室内只留下了司天宫的人。
有人奉上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黑漆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个白玉碗,两位司祭中,年长的那位,留着一把山羊胡的,小心的取出了碗边的一套看着像针的工具。
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展开工具囊,对着宁云面色和蔼的说道,“宁家二小姐是吧?还请放心,我们只用针取一些血,不会断你手指的。”
司天宫一向只为皇族服务,寻常的官员和官眷去了也得伏低做小,难得他们正眼相看,即便是宁夫人,能去司天宫的机会也是极少的。
司祭既然如此给她面子,宁云也不能不知好歹。
闻言温顺的点点头,对他伸出皓腕,轻轻的将窄袖挽了一些起来,露出小半个玉臂,柔声道,“司祭大人请,我不怕疼。”
老司祭没轻视怠慢她,很仔细的将针刺入她手腕,她眼看着针刺入自己的手腕,却感觉不到疼痛,还不如被蚊子叮了一口,血很快就顺着中空的针管流出,一滴滴滴落到白玉碗中。
司祭一边看着血渐渐增多,一边说道,“早就听说宁家小姐有一双巧手,这针很细,两三日伤口就长好,落痂之后保准不见丝毫痕迹。”
“多谢大人。”既然他表现出了善意,宁云自然要有所回应。
等血流到了小半碗的样子,老司祭动作利落的拔掉银针,同时快速的用棉布按上了她的手腕,示意她自己拿手按着,看着白玉碗抚须笑道,“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也慕名去看过洗心禅寺的双面佛像,当真是精品,这双巧手要是毁在老夫手上,只怕老夫要被万人咒骂了。”
“大人谬赞,宁云愧不敢当。”闻弦知意,她岂能如此不懂眼色?
当即表态道,“眼下正在忙宫中皇后和淑妃、德妃娘娘吩咐的绣活儿,大人若有想要的款式,可派人送信到宁府,宁云自会为大人绣好奉上。”
两位司祭,看似服饰一样,但隐隐也有高下之分,宁云投其所好,倒也不需多费心思,老司祭笑着摇头,赞许的看了宁云一眼,“人老了,没什么想的了,大国师倒很喜欢山河风景画,书房内挂了不少名家之作,只是大国师不喜张扬,我等也不好对外人说。”
“陈司祭的恩情,宁云感激不尽。”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可不多呢,不然司天宫内得挂满风景画。故意的告诉她这个消息,明显是想示好于她,她当然要领了这个人情。
“哦?”老司祭抚须之手顿了顿,一脸惊讶的看着宁云,宁云却笑着指了指他腰间的白玉玲珑扣上,用小篆雕刻的一个‘陈’字。
“你这丫头,头脑灵活,日后必定非池中物啊。”陈司祭虚指了她,和同伴笑道,宁云注意到,那个人的腰扣上,小篆写了个徐字,当即行礼,“见过徐司祭。”
这是前世得知的情报,今世果然很好用。
徐司祭也友好的对她点点头,伸手虚抬,“宁小姐请起。”
宁云这才盈盈起身,不知道为何这两位素日里高不可攀的司祭会对她如此和气,她也得及时把握机会,日后或许能帮她在大祭司面前美言几句。
陈司祭端起白玉碗,对着司天宫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走过来,客气的挡在宁云身前说道,“宁小姐,请随我来,我送你上去。”
这是要避开自己行事了,宁云头也不敢回,乖巧的点头,随着他走到往上的一个洞口。
趁着侍卫不注意,她回头看了一眼,明亮火光下,能看见他们打开了一个白玉匣子,拿出了一截断掌,往装了自己血的白玉碗上蘸去。
只一眼,已经足够让她坐卧不安了,再不敢回头,强忍下砰砰的心跳,低头跟着侍卫一路沿着放下的绳梯往上爬去。
这个墓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