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的太满了,手眼通天的锦衣卫指挥使梁佐勋,怕是也不敢夸下这种海口,卫毅不过是同知,即便是大祭司的弟子,也不可能公然违抗师尊的命令!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是他一片好心,宁云心中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感激。
周翼从来不曾理会过她的担心害怕,他只在乎她有没有用。
看着卫毅靠在车窗边上,顽皮的风不时的掀起窗帘,吹乱了他细碎的额发。
车内只有他们两人,卫毅将领子扯开了些,闭眼享受着微风的凉意。
虽闭着眼,感觉敏锐的他却能知道宁云正在看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半靠在车厢上,不羁的气势,越发的显得他fēng_liú倜傥、意气风发。
他一直都很受女人欢迎,也知道怎么才能讨女人欢心,对宁云来说,这种人本该敬而远之的,谁知道竟偏偏还芳心暗许。想到他对自己的数次相救,又在小事上处处体贴,对同知大人来说,能做到这样也属不易。
一时间,宁云也是百感交集,却是心中甜蜜居多。
马车先带了宁云回到原来的小院,换回了之前的衣服,卫毅重新装扮成了于公公的样子,见宁云换回了自己的衣物,递上了一个匣子,随口说道,“皇后娘娘相召,总不能叫你空手而归,你带了这个回去吧。”
他一向想的很周到,宁云也没客气,接了就上了马车。
到马车上打开一看,是一尊尺高的独山玉仕女像。独山玉特有的黑白两色,雕工精湛,仕女头上发色墨黑,脸和身子又是雪白,衣裙上黑白相间,衣袂飘逸典雅,线条流畅,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和玉像在一起的,还有她去司天宫戴着的沉香木簪子。
反正卫毅那里多得是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宁云合上盖子,对着卫毅颔首,故意说道,“多谢大人美意!”
挑了挑眉,卫毅伸手将她拉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卫毅见她在翻看着车内放着的书,不过是些打发时间的游记,突然很感慨的对她说道,“你那四妹,最近可安分的很呀。”
翻书的手一顿,宁云抬头,奇怪的看了卫毅一眼。
有锦衣卫的探子在府里,想要知道宁府众人的动向很容易,宁夫人处置陆姨娘和宁璞玉又没避人,大家都知道她们母女俩眼下不受宁夫人待见,还被禁足在小院,早避的远远的,不敢搭理了。
她曾经和卫毅提过,要将宁璞玉送给周翼,成全两人情谊,卫毅对宁璞玉留心也是自然的事情。
“她现在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宁云不在意的应了一句,翻过一页书,视线重新落回到一行行的字上,头也不抬的样子。
她现在并不在意今世的宁璞玉,没有了前世积累起来的那些好名声,宁璞玉最大的本钱就没有了,陆姨娘也失了母亲的信任,在母亲的压制下,这对母女哪还会有出头之日?
剩下的时间里,宁璞玉是完全任凭宁云处置的。之所以现在没动她,是因为现在手头的事情太多,没来得及顾得上她罢了。
若想要动手,随时都可以找个借口发落了就是,宁璞玉上次贪慕皇子权势,构陷嫡姐的账还一直没算呢。
但卫毅既然主动提起了宁璞玉,宁云就等着他继续开口。
“前段时间,小爷走在路上,遇见了一群泼皮欺负一个小孩子。”卫毅半躺在车厢里,手很随意的搭在膝盖上,看着宁云笑了起来,他本就很英俊,单论长相,他比之周翼周泉也毫不逊色。
宁璞玉现在在家里被禁足,上次被母亲处置之后,就没人敢再帮她了,每日里老老实实的,哪敢乱动?怎么会和一个被泼皮欺负的小孩子扯上关系?
满意的看见宁云被勾起了好奇心,蹙眉看着他,等他继续讲述,卫毅才不卖关子了。
“好心救下才知道,原来是宁府的家生奴才,父母双亡了,只有个姐姐,二小姐可知那姐姐是谁?”卫毅伸手拿起桌上的象牙折扇,啪的打开,自己给自己扇风,慢悠悠的装斯文。
他善于伪装各种气质,这样打着扇,倒真有几分儒雅公子的翩翩风度。
他刻意提到了宁璞玉,宁云岂能不知他真正想要对付的是谁?
若不是因着堂堂怡王殿下,锦衣卫同知的视线怎么会落在一个小小的庶女身上?
“宁府少爷小姐们的随身丫鬟、小厮都是家生奴才,你说的可是桃夭?”桃夭也是她记忆深刻的人物,这个丫头被宁璞玉笼络,极为忠心,脑袋也够用,前世里为虎作伥的事情可半点也没少做。
既已想起,宁云就打开了话匣子,缓缓合上书本,手按在封面上,蹙眉回忆道,“我记得她原名李桃儿,是我璞玉妹妹听着觉得俗气,给改了桃夭这个名字,倒是不知道她已父母双亡,只能姐弟俩相依为命了。
桃夭自己不过是三等丫头,她弟弟可能连个小厮都没当上,我那庶妹自己也手头很紧,没什么银钱收买人心,姐弟两人全靠着桃夭的月钱过活,想必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说完抬头看着卫毅微笑道,“这么可怜的身世,卫大人想必是善心大发,将桃夭的弟弟收归己用了吧?”
转目看了一眼悠闲自得的卫毅,宁云低头看着自己按在书上的手,不沾阳春水的芊芊玉指,上面染了淡淡的粉色蔻丹,在青色书封面的映衬下,让人移不开眼睛。
满意的欣赏着自己修剪得宜的指甲,抬起换了几个角度继续看着,引得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