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勋不肯鼓掌叫好,就是说明他觉得白蕊的琴艺比不上宁云!
本来,她是温柔乡和南域关最有名、最受人欢迎的女人!
无数男人都围着她转!
让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天之娇女,栖身温柔乡不过是报答楚家对她年幼时的照顾之恩,又没有签卖身契,更不会被逼着接待不愿意见的客人。
每次都被妈妈们和楚轩捧着哄着去,吊足了客人的胃口,才肯拨冗一见。
花魁常见的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只要她选好了良人,随时都可以离开温柔乡!
但宁云的到来,让她突然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宁征的嫡女!
出身高贵、才艺双绝!
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南域关这种地方,不引人谈论简直是不可能的!
不管身份地位,也不论年轻、年长,最近的客人们都在谈论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宁二小姐!
尤其是那些在镜月湖山顶宴会上见过宁云的,对着白蕊也不如先前热络了。
唯一对白蕊态度没有变化的就是宁广,他是宁云的哥哥,对宁云只有爱护之情,宁云越好他越开心,并没有因为妹妹而与白蕊生分了。
但就算是有宁广在的宴会,白蕊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氛与往常不一样!
在宴会上,人人都围着宁广转,也能感觉到他们语气和神情里对宁云的仰慕之情!
都想透过宁广,和宁云多接触一些,好博得美人青睐!
白蕊十分的不甘心!
也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就算是她再出色、再有才艺,在客人们看来,也不过是个青楼花魁,带回家也好增加自己炫耀的资本,根本没人认真打算娶她为妻!
长在青楼,卖笑为生,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自师父将她带到楚家的那一刻,年幼的她跨入了青楼的大门,身上已经被烙下了ji女的烙印,永远都不可能洗掉的烙印。
宁云来了之后,她才明白,她自己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可能嫁给普通人做妻子,过男耕女织的苦日子,而那些她的客人们,却没有一个愿意娶她为妻,好点的能带回家做个妾室,就算是恩深义重了!
更多的人,不过是想在青楼里一亲芳泽,连带她回家的念头都没有过!
不久之前,她曾经偷听到了楼里一个妈妈和一个龟奴的谈话,龟奴是才在她那里碰壁受气后回来的,另一个妈妈则是在说他,“你也是的,明知道她心气儿高,还要上去触霉头,被她骂了一顿,你消停了?”
“切!”龟奴不屑的冷嗤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就她一个青楼出身的浪蹄子,还痴心妄想,花魁爷爷见的多了!别看现在风光,等年纪大了,谁还当她们是回事儿?
她仗着少爷看她是白大家的弟子,给她几分面子,还想开个染坊不成?!
她师父到最后都还得到我们楼里卖艺维生,她还能翻天?
别看她现在得意,她也十八了,等过几年,爷爷倒要看她,靠什么笼络客人!”
“你少说两句,别说以后,现在她就是正当红,你别硬顶她,只能自己吃亏!”妈妈赶紧劝他,“她在可是宁少帅的心头宝,你可别惹了她,吹吹枕头风,就要了你的小命儿!!”
“呸!你看那少帅来的时候那么热络,那次不是偷偷摸摸的?被大帅知道了,打断他的腿!”龟奴又大声啐了一口,“就她一个青楼的,还妄想攀高枝儿,宁家那种门第,就算是姨娘,也都得是正经人家出身!她凭什么进门?!
还看不起我们龟奴!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都是下九流,谁也不比谁高贵!”
白蕊听了只气的浑身发抖!
手指甲紧紧的扣在墙壁上,将墙皮都扣了下来,浑身不住的抖着,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随身的丫头兰香怕她出事,要出去叱喝那两个奴才,白蕊一抬手,制止了她,指指自己的房间,要兰香扶自己回去。
两个人像是老鼠似得逃回了房间。
等兰香关上门,白蕊立刻瘫软在了地上!
兰香吓得要找大夫,可白蕊没让,她只能靠着门框,像一条离水的鱼一般,无力的张口试图呼吸着。
虽然让人生气,但龟奴说的没错!
她一旦踏入了青楼的门,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就算是对她最耐心和热络的宁广愿意为她赎身,她这辈子,也就是个姨娘到头了。
宁家的家规看宁征和其他的宁家人就知道了,但凡在南域关有些脸面的宁家人,妾室都是正经人家出身的黄花闺女,怎么可能要一个ji女出身的人坐在主母的宝座上?
光是口水就会活活把白蕊淹死了。
神色复杂的从痛苦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白蕊悲哀的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错的!
容貌、才艺,不会是她翻身的台阶,光是出身就已经将她打落到无底深渊了。
目光看向宁广,白蕊却想起了宁广的妹妹,她未曾见过的宁云。
和宁云这种不管在哪里都是正妻的世家嫡女不同,白蕊无法和她相比。
姐姐宁月都能嫁到皇家当王妃,难道宁云愿意屈居人下吗?
听说司马勋曾向天顺帝求娶,被宁云婉拒了,若是她点头,说不定就已经是荣王妃了!
而她现在,却连被司马勋看重的机会都没有!
曾经阴暗的想过,若宁云不是出身世家,和白蕊一样的境地,她不会比自己更好!
但终究只能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