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涂了蔻丹的手指,一直在鬼哭岭这三个字上盘桓,低头笑道,“如果能在鬼哭岭畅通无阻的话,南域关到镇南关之间的距离就能大大的缩短了,一天之内大军互相驰援并非难事。
相信父亲和三叔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设置了田家村来研究鬼蚁的。
涉及到巫怪,事情不太好说,但只要不是遇见我上次遇见的蚁后,带足了药,想要避开普通的鬼蚁还是做得到的。
如果能将两地连成一片,足够我们站稳脚跟,在蚩尤和天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我们至少有十年的时间来谋划。”
宁云当过皇后,深知忠君不过是皇家忽悠臣子的手段罢了,宁家不需要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只要时机成熟,父亲登基为帝她都不会反对。
“十年已算是多的了,我们就算是能拥兵自立,不管是天顺还是蚩尤,对我们的戒心都不会小。
如果是我来估算的话,我觉得差不多是五年的时间。
毕竟我们只是地方豪强,而天顺则是有一国之力,举国对付一隅,五年已经算多的了。”宁征的话语很是感慨,显然这个想法他也曾有过,而且不止一次。
走到女儿身旁的地图前,手指在南域关和镇南关之间不断的来回,宁征的面色很是惆怅,“一旦和朝廷撕破脸,粮草会慢慢变少,兵员也会越来越少,人口会不断地迁出,只靠宁家,哪怕手下的人再忠心,但人只进不出,还是压制不住镇南关和南域关两地。
何况我们现在并没有清理完南域关所有的家族,很多人只是对天顺忠心,而非宁家,更有家族试图取宁家而代之。
我们现在是内忧外患之境!
时机还没有到,若是再给我十年时间,肃清所有的隐患,储备人手和粮草,我们就有一搏的实力了,但是现在起兵,宁家胜算不大。”
听着父亲的感叹,宁云鼻头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前世的悲剧重演?
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宁云伸手按在父亲的肩膀上,对着他微笑道,“那我们就只能拖时间了,希望皇家反应的不要太快。”
故意说的很轻松,好像不在乎这件事一样。
但众人都知道,皇家必定会在宁征动手解毒的时候对宁家出手,这是最好的时机,没有人会错过!
从书房出来,宁云的心情很沉重,她费尽了苦心来救父亲,到底能不能成功,还是一个不可测的结果。
看出妹妹心情不好,宁广即使自己心情不好,也打起精神来安慰妹妹,“别担心,父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我在想,我这样做,会不会反而害了父亲和宁家?”宁云泪眼婆娑的看着哥哥,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死。”
宁广听的心酸,将妹妹搂在怀里,肯定的说道,“你做的是对的,那种情况下,你能拼命的逃出来找到父亲,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你来了,所有的风雨,我们一起共担!
若你自顾自己,我才要瞧不起你!”
等宁云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他拉着她一起往小院走去,“不用这么悲观,父亲和三叔也不是好对付的人,烂船还有三分钉,任何人想要对付我们,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
现在我们被父亲和三叔的毒困住了手脚,一旦解毒了,父亲和三叔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了!”
宁云听了的心情依然沉重,当着哥哥的面,偏要做出已经释怀的样子。
卫毅当天晚上并没有来找她,习惯了卫毅在身边的日子,这样一个想要找人倾述夜晚分外的难熬,她真的很想和卫毅在一起,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只在他身边,都能叫她觉得好受很多。
在南域关的夜晚,她以往都是很安心,睡的很沉。
可今夜,翻来覆去总是难眠,好容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盘算着白天再混出去找卫毅好了,希望这次运气好一点,不要遇见司马勋。
被推醒时,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一脸严肃的看着妹妹,宁广伸手递给她一件外套,“你穿上跟我来。”
她坐起来才看见,哥哥身上穿着便装,身上却配了刀剑,隐约可见穿了牛皮软甲在衣服内,心突然就紧了起来,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父亲和三叔呢?”
总不能站在屋里看着妹妹换衣服,宁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一边挥挥手,“他们都没事,你不用担心。”
宁云闻言心中稍安,只要父亲和三叔没事,就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但哥哥漏夜前来,不是着急事情也不会专门来叫醒她。
一想秦牧好像还几天都没见人影儿了,开始她还在窃喜,这人走的越远越好,只要不出现在自己眼前添乱就好了,别是他惹出了什么事情?
这种蠢货,简直是来找事的,雍王也是上辈子不烧高香才会有这样的儿子。
一边腹诽着,一边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宁云正要带上人皮面具,宁广不耐烦的在屋外喊着,“不用了,直接过来吧,没外人。”
宁云就更相信是秦牧惹了货,心中一肚子气的跟着哥哥走了。
出门抬头一看,还是半夜,夜里没什么月亮,只有几颗忽暗忽明的星星在天上挂着,有两个小厮在前面打着灯笼,宁广怕妹妹看不清路,伸手牵着她往前走。
哥哥的手掌很宽大,将她的手包的紧紧的,记得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