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爷,又有死人!”墨香牵着虎妞儿带着口罩躲在徐凡身后,指着水中漂起的浮尸惊呼道。
这场连绵的阴雨一直下到八月初才总算是消停下来。大雨过后,目之所及,几乎到处都是一片汪洋,被淹没的农田,进水后倒塌的房屋随处可见。从襄州出来后,徐凡他们基本上都是坐在船上赶路,一路上饿殍遍野,浮尸处处,逃荒的人群满山遍野,让人不忍直视。
“唉,这场水灾下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淹死、饿死,多少人家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啊!”眼前凄惨的景象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徐凡摘下口罩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回头说道:“李大哥,把他们都捞起来吧,等到上岸后再找几副棺椁把他们好好安葬,你们捞的时候别忘了带好口罩和手套!”
“可是少爷,咱们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捞起多少尸体了,再这么下去,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长安呢!再说,这些事情自有本地的州县衙门处理,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看着徐凡一路上善心大发,又是施粥送粮、又是帮着沿途的州县防疫,遇上死人还干起收尸的事情,这都出来十多天了才赶到堵阳县(今湖北省十堰市郧县)境内,李彪紧了紧手上的牛皮手套后皱着眉头说道。
听到李彪的抱怨,徐凡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李大哥,你不知道,要是不赶紧把这些尸体捞起来,任由尸体腐烂,等到洪水退去,那又将会引发大规模的瘟疫,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啊!”
“可是咱们要是去晚了,我怕皇上会怪罪您啊!”李彪还是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放心!就算咱们晚到几天,皇上也不会因此怪罪的。就算是要怪罪,那也是我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况且我前两天已经写了一份折子让徐老四送到长安了!”看到李彪他们还有顾虑,徐凡有些着急的说道:“你们要是不愿意做,那我就自己动手了啊!”说着就带上口罩准备自己下手。
洪水过后,必生瘟疫,要是不做好处理,就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到时候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徐凡不敢大意。
“好吧,那就听少爷的!”李彪赶紧上前制止了准备自己动手的徐凡,回头吩咐几个护院道:“牛大力,李奎,麻五!你们过来搭把手,把这几具尸体捞起来,跟之前的那些一起放到船尾去!”
“是!”几个护院利索的将口罩挂上,带上手套后就跟李彪他们将水里的浮尸捞起,搬到后面的船尾去了。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了一阵儿婴儿的啼哭声,让徐凡心里猛地一紧,他赶紧走到船头,扶着船舷,伸着脖子左右张望。
“少爷,在那边!”知画牵着虎哥,指着岸边一处草丛里说道。
顺着知画的手指,徐凡远远看到对面岸边的草丛边上漂着的一个大木盆,大木盆被倒在水里的一棵大树给挡在了岸边,哭声正是在那边的大木盆里传来。
“墨香,让张大叔把船往那边划,快点!”徐凡回头吩咐道。
“是,少爷!”墨香答应后,牵着虎妞儿就往后边走。
没一会功夫,船就慢慢的划到了对岸的草丛边上,徐凡找来一根竹竿将木盆划拉到自己眼前,木盆里赫然是一个裹着襁褓的婴儿,只有几个月大,徐凡赶紧伸手将还在哇哇啼哭的婴儿抱出木盆。
“唉,真是可怜啊!还这么小,也不知道小孩的父母怎么样了?”徐凡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叹了口气。天下有哪个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啊,正常情况下谁都不会将这么小的孩子抛弃的。
“还是给我吧!少爷,小孩不是你这么抱的!”看着徐凡笨拙的抱着婴儿,知画赶紧将虎哥交给旁边的李彪,伸手将小孩接了过去。
“少爷,这边到处都是水灾,估计小孩的父母也是凶多吉少啊!”李彪看着知画怀里还在啼哭的婴儿,也是叹了口气。
“还是个小男孩呢!”知画掀开襁褓看了一下后说道:“真是可怜,这么小就没有了父母!估计是饿坏了,少爷,我去船舱里找一些迷糊喂喂他吧!”
“恩,一会儿到堵阳县给他找点牛奶喝或者找个奶妈,这么小肯定还没断奶呢!”徐凡说道。
“好的,那我进去了啊!”知画一边摇着一边去了船舱。
“少爷,过了堵阳县之后就都是陆地了,让张大叔回去吧,咱们到驿站雇上几匹马和马车赶紧去长安,就别再去县衙了!”等到知画抱着孩子进来船舱,李彪上前说道。
“恩,好吧!一会让麻五拿着我的印信和我写的那个抗灾防疫的条文去县衙,让县令参考着执行下去。还有,把船尾的捞起的那些尸体都掩埋了,这水灾过后,预防瘟疫是重中之重啊!”看到李彪恳求的样子,徐凡点点头嘱托道。
“是,我这就去安排!”等到徐凡点头同意后,李彪赶紧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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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堵阳县短暂的停留,换了马匹和马车后,徐凡他们马不停蹄,终于在八月底赶到了长安。
刚到安逸坊的襄阳伯府,管家王有才就赶紧凑上来,笑着说道:
“少爷,你们总算到了,这几天李少爷天天让人过来问,我刚刚让人去通知他了。宫里的传旨太监也过来好几次,说是等您到了就直接去皇城报道,皇上要问您这一路上的受灾情况。”
“恩,知道了,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