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离开了光明顶,稍一犹豫,向着武当而来。他这些时日也有收到张无忌和令狐冲的来信,得知张无忌已回了武当山,而令狐冲同叶孤城一道正在川陕一带逗留。
选择先去看张无忌,一来证明他是个重色轻弟的正人君子,二来也当瞧瞧他同小昭到底如何了,张无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崽子。
张无惮一路快马加鞭,他挺好奇张无忌救助黛绮丝始末的,波斯总教已经让收拾得服服帖帖得了,不惧他们再来抓黛绮丝,进而将小昭带走当教主了。
张无忌并未上武当山同小道士们一并居住,而是在山脚下砸银子包了间客栈,将小昭母女安置下来了。他也在此住下,一日打着哈欠醒过来,咂咂嘴巴颇觉不足,还想继续睡,翻个身却见有一人站在床头,正两眼晶亮地打量着他。
张无忌一惊,睡意烟消云散,跳起身来一拳抡过去,使的正是自张三丰处学得的太极拳。
他乃武当山上学太极学得最为得心应手的一个,这一招随手拈来又浑然天成,还想吓他一吓的张无惮唬了一跳,脚下一滑,如横摔在地般下跌,半空中身子一折重又站直,出声道:“无忌,是我。”
张无忌一拳伸出去时已经看清楚是谁了,却是嘿嘿一笑,后招连绵不绝使出。兄弟两个转眼间拆解了不下百招,张无惮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行啊,臭小子,武功进步这般神速,你九阳都大成了?”
他啧啧有声道:“上次见你时你距离大成还差些火候,如今竟然已经突破了?”羡慕嫉妒恨啊,他在九阴将成未成的境界一卡数年,人家就势如破竹,通关都不带打哏的。
张无忌极为得意道:“这是当然,要不是关键时刻我有所体悟,修成大成九阳,我们三人都能让那帮波斯人给捉走。”
提起这个来,张无惮果真十分关注,连忙道:“究竟如何,你详细说来给我听听。”
张无忌正待说话,听门外有一姑娘柔声道:“公子,可是大公子来了?”她听着两个说话声音相差不大,隐隐约约听谈话内容显然是友非敌,猜到怕是张无惮。
张无忌忙收了拳脚,回道:“正是,是不是吵到你了,抱歉抱歉,你快去歇吧,该我来守夜了。”
小昭站在门口犹豫一阵,还是下楼去了。张无忌低声道:“怕是她娘听到动静打发她来问的,这些日子黛绮丝前辈没能睡一个好觉,生怕波斯人再寻上门。”
张无惮本来还奇怪,外头太阳高挂,怎么张无忌还能赖床不起,听他同小昭对话,方知原来他们轮流守夜,可见黛绮丝真是给吓得不轻。
他心疼弟弟,瞧张无忌脸上还有黑眼圈,便道:“你再歇吧,我下楼坐一会儿,想来那帮波斯人也该离开中原了,就算没走有偷溜回来的,见了我也该吓走了。”
张无忌也没客气,揉着眼睛应了,摔回床上滚了一圈,将被子裹严实,不一会儿就甜甜睡过去了。
张无惮坐在客栈一层喝茶,没一会儿见一个佝偻老妇人在小昭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笑道:“波斯都已查明黛绮丝正是金花婆婆了,怎么您还是这般伪装?”
黛绮丝神色落寞萧条,随意坐下道:“我隐藏了数十年的身份都能被揭穿,就算再换一个,被抓到也不过早晚的事儿。”禁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时不时的咳嗽非她伪装,乃是年轻时同韩千叶在寒潭下搏斗时寒气入肺,已无可医治了。
此言说罢,她见张无惮不加理会,还是道:“这张脸我顶了二十年,也有感情了。人老了才知道,什么还是原来的好,连伪装都是如此,何况当年的老朋友呢?”
张无惮笑道:“您怎么伪装,折腾得都是自己的脸,这易容物又不会舍您而去。但这朋友嘛,这么多年了,人心总是会变的。”
别介,当年是你自己嫌弃明教群雄嫌弃韩千叶,愤而叛教而出,这就算了,其后还杀了明教三名香主,若非他阻止,还能杀了胡青牛夫妇,犯了明教忌讳。你叫波斯总教一吓,又想投奔明教,从你的立场上看自然千好万好,也得看明教收不收你啊?
黛绮丝收到风声,知道明教近来正在物色新法王人选,心知张无惮定是要占一席位的,这样还剩了一个位置,她是有心归教,但看张无惮的态度,知这事儿没戏,在他旁边坐下,只是叹气。
小昭面露不忍之色,垂首不语,好一阵后听到楼上窸窸窣窣有声音传来,连忙道:“公子醒了,我服侍他穿衣裳。”
“他是没手没脚还是怎么着,用得着你来伺候?”张无惮温言道,“当时也是事急从权,才送你上武当山,说是服侍他,武当上下谁也没把你当个奴婢看。”
小昭行个五福,抿嘴笑道:“大公子是个好人,公子更是心地仁厚,碰上你们两个是我的福气。这都是小昭自愿的,公子为了守护我母女,前些天才受了重伤,又连天熬夜守护,大是不易。”
张无惮再心向张无忌,听这番话都听得牙碜,怎么就受重伤了?跟他交手过招时那叫一个生龙活虎啊,也没见消瘦,怎么就连衣裳都不能自己穿了呢?
他目送小昭上楼,稍一等待,见他二人肩并肩下来,瞧非小昭低垂着雪白的脖颈,张无忌也脸颊红红,这两人好似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张无惮稍一寻思,颇有味道,不愿点破,免得更叫他们年轻人羞赧,只笑道:“看你们无事我就放心了,我给义父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