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渊,你把我丢在这儿,到底方向对不对啊。”这是抱怨过去的北冥渊。“大魔头,你不是说来接我吗?”这是抱怨未来的北冥渊。可现在的北冥渊,你到底在哪儿?她带着哭腔不断念叨着,有点茫然无措。她以为只是徒劳罢了,不过是发泄一下内心积郁的不安,哪想到却忽然听到了回应。火儿!两个字,却仿佛与她的心声产生了共振,让她一瞬间就听到、感觉到,而且知道绝对不会错,也绝对不会是幻觉。“北冥渊,你在哪儿?”辛火火都快喜极而泣了。但转过身,四处张望,到处都是黑洞洞的,向前的方向仍然幽长,却丝毫看到不到别的,哪怕是一丝光亮。“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她拼命忍住哽咽说。“你不要急,我很快就会带你出来。”北冥渊的声音却很稳定,“等我。”等我!又是两个字,没有多余的安慰话,可却奇异的安抚了辛火火濒临崩溃的情绪。且不说她有没有幽闭恐惧症,只说一个人在看不到头,也不能回头的黑暗通道中走啊走,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没有同行的人,完全看不到希望在哪里,除非心理异常强大的修行者,都会受不了的吧?于凡人而言,辛火火算是意志很坚定的了。现在,她终于听到了亲爱的声音,要见到那个亲爱的人,让她终于能松口气,停下脚步,歇一歇。她不知道的是,北冥渊温柔镇定的安慰她,其实本人却压抑不住内心的焦虑了。他依照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记忆”,跑到古祭台这边接火儿。本来还很笃定的,但等了很久也没见火儿出现,很难得的开始了自我怀疑。眼看他就要进入到自我否定的状态,玄流却突然说了一句,“咦,我怎么觉得好多年前,我上过祭台呢?”“献祭吗?”炎惑还笑他,“人家献祭也是要年轻漂亮的chù_nǚ,谁会要你这种大铁疙瘩,磨牙吗……”但马上就顿住了声音,扒了扒头上的红毛,“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地方我也有点眼熟。不过,好多年前在六天魔域,这祭台虽然就在无望上山顶,但我好像从来没面对过它。总觉得这像个巨口,会把我吞了。那么问题来了,这段记忆怎么来的?”说着,主仆三人都望向那巨大的石台。本来是刻满花纹,雕刻也精美,造型也奇特的祭台,时光和岁月却令它蒙上了风尘之色。哪怕,它并不在人界,少受了不少污染,却仍然残破了。当年那场大战,也使它受到了震动和伤害,后来更被用作界门。如今看起来,它就像堆起来的破石头,上面还有发黑的斑点,不知曾是谁的鲜血。不过,当仔细辨别,就能感受到其中强大天地灵气的微小波动。这证明,它还是“活”的,还能用。“说说你们脑海里的记忆。”北冥渊沉声道。炎惑和玄流是他最信任、最忠诚的手下,也跟随他日久,所以从他的神色就看出一向镇定的主上是有些紧张的,于是不敢怠慢,努力搜寻脑海里的片段。“很奇怪的感觉,我以前仿佛见过辛火火。”炎惑想了想,就疑惑的、习惯性又扒拉头发,“我一直以为是在人界认识她的呀,现在记忆怎么会混乱的?似乎……大概以前在六天魔域,她就出现过,就在咱们驻地的铁盔大门前。”说完就看了看玄流,“咱俩向来寸步不离,你说说,是不是我脑袋坏掉了。”玄流很没规矩的伸出指着北冥渊,照理他平时绝不会这样的,显然内心的想法震惊了他。而后,他张了半天嘴却什么也没说,只重重点头,还涨红了脸。他想到的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细节,比方主上和那凡女在王帐里待了很长的时间,以及主上还设了结界。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一个根本不懂其意的人类词汇:蜜里调油。他们自己可能没觉得,但彼此之间那眼神,无意之中碰碰小手,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何况,最后当着他们的面都亲上了!“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是证明我的记忆没错?”炎惑果断一拍掌,“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会错?我记性一向好得很,甚至记得我少年时泡过的第一匹小母马,以及她背上白毛的位置。我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这段记忆很新鲜啊,似乎是后来添加上的。咦,主上,主上你干吗?”北冥渊没吭声,却走近祭台,一手在虚空中书写魔字。当他围着祭台转了三圈,巴掌大小、不同形状的魔字也布下三层,并随着他嘴唇微动,魔字放射了红宝石般的漂亮光芒。既然炎惑和玄流这么说,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错。火儿确实被灭世者丢到了过去的六天魔域,见到了过去的他。那么,等到现在火儿还没出现,一定是时间通道出了什么问题。荡魔大战之前的他,法力没有那么深厚,开拓了时间通道就已经很勉强,必然不可能施救,所以一切要靠他了。“主上,您这是要增加祭台的灵力吗?”炎惑终于看不明白了,不禁有点担心,“那要以自身法力与其相连,万一出状况,会被反噬的。主上……”他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玄流伸手把他拦住了,还摇摇头。如今那凡女是主上的命门,命门被伤,自身必大损。所以,左右都是冒险,他们也不用叽叽歪歪了。相比炎惑,他更多了一层意识。在他的新记忆里,那凡女说过他会喜欢上她的朋友,现在他很清楚这是真的。那么,还有什么不能信任呢?而北冥渊根本没有理会两个手下,只是凝神让自己的意念尽可能联结时间通道。很快,他感受到了辛火火的惊恐,之后是骄傲,最后是焦虑,心情也跟着不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