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国三千甲兵在辖地之东集结,向东三十里便是商国的土地,那里有肥沃的牛羊,有丰腴的土地,更有他们的历代仇人。
当今葛伯名叫葛千,历代葛伯都谨守本分,葛千也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唯一的亲弟弟死在的商国手中,大概一直到死都不会对商国发动一兵一卒。
葛国上下请战声淹没了整个议事大厅,已经到了不得不战的地步。他此刻正在这三千甲兵的后方,进行出战前的最后动员,他要鼓舞这些士兵,吃掉商国的那些虎狼。
葛国三千甲兵对上商国的三千家兵,在他的心里是没有丝毫胜算的,这些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
商国甲兵似乎一把锋利的刀,数百年前从有易氏部落第一次亮出锋芒,之后便再也不肯归鞘。
他们并不是没有败绩,相反,商国吃的败仗甚至比胜仗要多很多,但他们总能在关键的时刻打赢,取得最后的胜利。
然而今日这场战役对商国来说,并不,否则也不会只出三千甲兵。所以葛伯的心里还残留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在他的心里,非常想要打赢这场战争。
“儿郎们,往东看,那里是一片罪恶的土地,十年前夏后将他们的锋刃磨钝,今日我们将这把刀折断。”葛伯站在一个高台上,他的声音经过修真法术的加持,所有的士兵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儿郎们,我们拥有高贵的血统,我们应当享有尊贵的地位,我们是除夏后氏外的天下第二。但是现在有人想让我们变成第三、第四,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三千甲兵的声音并不整齐,听上去宛如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势不小,却是混乱。这样的声音落到葛伯的耳朵里,也是一个小小的打击,然而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激昂而自信:
“儿郎们,取两个头颅赏粟米百斤,取十个头颅封地一亩!只要你们能打胜仗,你们将拥有所有想拥有的东西!在商国遇到的珍宝、美人,都将是你们的私产。”
“儿郎们,往前一步,是无尽的财富和地位,往后一步,是无尽的沉沦深渊,你们要怎么办?”
“杀!杀!杀!”
这个简短而简陋的训话便这样结束了,一位大将统率三千人汹涌向前,跨国了葛国的国界,正式踏上了商国的土地。
葛伯乘着一辆牛车,回城而去。
深入商国十里,葛国的三千甲兵便遇到了武装好的商国军队,看到对面他们个个如虎狼一般,三千人的队伍竟然连马嘶声都十分寥落,顿时一股莫名的压力重重锤到他们的心坎上。
商国领兵的是一个小将,年纪约莫二十左右,名叫子午。
子午原本奴隶出身,十二岁从军,仅十年的军旅生涯终于体现了他的价值,商伯赐予他子姓。
有了姓氏的子午气势陡然上升,此刻统率三千甲兵已经有了真正的大将雄风。
子午提着缰绳,目光在士兵们的脸上一一闪过,然后抬起右手,重重地落下。
“杀!”
震天的响声犹如一个突然爆发的炸弹,从极静到极动只是一个手臂落下的时间。
葛国的军队已经开始布置阵法,四周的杀机陡然生气,然而商国的军队将那杀阵视若无物,悍不畏死地向前冲。
玄鸟战旗两侧,五个黑色的人影骑着黑色大鸟,贴着地面飞掠到了队伍最前面,一个照面的时间便将对面的阵法破去,甚至斩杀了对方的一名阵师。
五个人,五只巨鸟尽数死在对方的军阵中。
商国的军队气势如滔天的洪水,狠狠地撞击在了葛国士兵的盾牌之上。
巨大的挤压力从后方传来,两支队伍交汇的锋线,密集的人肉涌动,几乎连挥起手臂的空间都没有。
不停的有人死去,双方约莫各有百人变成尸体之后,一道裂缝在葛国的兵阵出现,然后子午手提巨剑,狠狠地向三千来犯的敌军刺过去。
前方骑兵开队,后方战车、步兵如一把锋利的双刃兵器,竟然生生将对面的军阵斩成了两半。
战争几乎在开始的瞬间便已经结束,接下来是四散的奔跑和一边倒的屠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而起。
原野上的尸体逐渐堆积起来,最后逃回去葛国的竟然不足五百。
子午站在商国境线上,看着对面的士兵,咬了咬牙,终于没有再往前踏出一步。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商伯只准退敌,不准反攻,但他懂什么叫做军令!
十年之后,商国向这个世界再次亮起了锋利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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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一般的战场之后百里的荒野上,有几个人飞掠而过。
为首的一人是“己先生”,他已年逾六十,但体内气机澎湃如海,如果不是为了身后的这几个跟班,他早已经飞天而起。
想到前方那场困兽的局面,己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神色,在出发之前,三夫人是这样说的:“听说了吗?你那个好徒弟现在已经能杀元婴了。”
他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微微低眉擦拭着近十年不曾动过的兵刃。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天门山,南方是树木葱葱的彭国,到哪里再找人可不想现在这么简单了。如果让他们到了九黎的地方,可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三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秀美的双眸盯着大夏堪舆图:“我们不便跟六殿下照面,如果他能做成最好,可夏后几个皇子里面,这位六殿下面相最为短命。所以如果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