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
影影绰绰的森林中似乎有很多人在走动,小七瘦弱的身子在其中若隐若现,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被夜色吞没。
他高高地举着右手,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令牌,牌子上刻着半截龙身。
“带我去见易先生!”
随着小七这一声,平静的夜似乎突然燥热起来,树枝摇晃,叶子摩擦发生莎莎的声响,如同有几个人影陆续出现。
远远地看过去,这些人脸上都带着狰狞的怪兽面具,长长的獠牙上似乎依旧反射着渗人的光芒。
那些人冷冷地盯着小七,偶尔牵动的面部表情使那獠牙更加生动。
“我要见易先生!”小七重复了一遍。
那几个人缓慢地走过来,其中一个人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不知死活!”
他们用一种很神秘的方法把小七禁锢了起来,他甚至连眼珠子都不能转动,不过好在听觉并没有丧失。
其中尖利喉咙说道:“不得不佩服先生的胸怀之大,前些日子那个女人可是大有来头的!”
另一个低沉嗓音接口:“你大概是嫌活的命长了,关于这样的事情你也敢议论?”
尖利反问:“你真不好奇是谁?”
低沉嗓音透着一股淫邪道:“那女人身材玲珑,想来那方面必然是厉害的紧!”
数人低声笑了一会,那尖利说道:“你们那,最好想都不要想,否则身上长的像指头的东西,肯定保不住。”
众人被他这一吓唬,果然噤声。
尖利喉咙很满意,悠悠地继续:“那人啊,三苗的罪民,还是一个不小的头头呢,绑到斟浔,光赏钱都够下辈子花的。”
众人听到“罪民”这俩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接茬了。
罪民,从上古传下来,便成为普通民众的禁忌,人们只知道他们铜头铁额,兽身人面,其他却一概不知。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被称作罪民的人,长的那么妖娆,这突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小七把几个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听到“罪民”这两个字,眼中却突然绽放出了一种光芒。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话题又说到了女人的身上,说前几天抢到的民妇滋味如何,说谁家的小媳妇独守空闺,说谁谁谁功夫了得云云。
越说越是露骨,说着说着他们的脑海里都会想起那个被称作“罪民”的黑衣女子,想到这里就会有一盆冷水顺头浇下来。
那罪民的身段确实好,但真正让他们讳莫如深的,是她的手段——当着易先生的面,她生生把一个活人劈成了两半,从头顶到裆下,彻彻底底!
大概绕了一个山头,也或许是更多的路,他们走进了一个山洞。
洞口覆盖这许多的青绿色藤蔓植物,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出来里面还有乾坤。
洞内有有一条蜿蜒的小路,沿着小路前行数十丈,是一个极其宏伟的大厅。
大厅上空用几根极坚韧的兽筋吊着数颗硕大的夜明珠,经过某种阵法加持,洞内光可鉴人。
正座上空悬着巨大的帛书,上写“易”字,小七被解除了禁止,扔到了大厅中间。
从进入山洞的那一刻开始,他身上腐朽的奴隶气息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冷漠,和隐隐约约的骄傲。
“看来你是准备赖账了,小孩子不应该养成这种不诚信的人格!”一个浑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仅凭这个声音便可以判断,其人是一个洪荒境修士。
小七将目光望过去,那是一个三十五六的中年人,身上挂着两排不知名的野兽脊椎骨,随着缓缓地迈动步子,发出“叮当”轻响。
中年人先是庄重地看了一眼“易”字大旗,这才缓缓地在主座上坐下。
小七右手平伸,握拳然后收到胸前一寸,微微弯腰致敬:“易先生,打扰你了!”
被称作“易先生”的中年人呵呵一笑,道:“原来有人说你是南巫的领袖,原来我是不信的。但仅凭刚才的那个行礼,我便知道你定然是真的!”
小七点头致意,径自坐到左手侧位,道:“我们南巫最重信诺,南疆八十一山的千万人民都可以作证。”
“哦,最重信诺?那为什么商唐直到现在还活着!”易先生把玩着一个铜爵。
小七脸色缓缓转阴,冷笑一声道:“因为这段时间我忽然发现,与你比起来,丑公子倒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最起码不会在后面玩阴招。”说道这里,小七声音陡然严厉,小小的身躯竟然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王者之风,他把人偶地上一摔,喝道:“你告诉我,与我一起北上的妇人如今在何处!”
“你说田夫人啊,很不幸,她身染寒疾,不幸去世了!”易先生淡淡地道。
小七的呼吸骤然急促,强压着镇定下来,抬步便要往外走。
易先生瞥了小七一眼,食指微动,一股宏大的天地气机如一张网落下来,把小七困到其中。
“在这张网里面,你的所有巫术可都没有用武之地了。而且一过二十四个时辰,便是天人也救不了你。”
小七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干脆席地而坐:“我姑姑应该是来过了吧,她的剑也是昆吾人打造的,倒是个锋利的东西,劈个把人跟劈柴一样。”
易先生嘿嘿一笑,右手微微一扇,小七脸上便出现了五哥指头印,嘴角渗出了血。
“天下人都说三苗的罪女是第一天才,莫名其妙的都很害怕,但天才这两个字的隐含意思,大抵都是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