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远琢磨来琢磨去,还是不太放心。
可是放眼望去,这几万人可是在这里叫嚷,表示诚心比谁人都要厉害。
好像他们才是李家军的主力军!
李家军的人站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发笑。
李丝雨叹息道:“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不这样诚惶诚恐,只怕会没命啊。”
南王爷紧跟着李丝雨的话头道:“是啊是啊。他们也都是为了保命罢了,谁愿意冲着他人低三下四的?”
李泰远微微冷笑了一声。
李丝雨和南王爷二人面面相觑,尽皆愕然。
李泰远叹息一声,旋即表情从痛苦之中显露出一个微笑来,仿佛对什么事情释然了一样:“好了,将他们也整编成我们的人,也正好扩大我们的影响力吧。”
他这话说得有些勉强,勉强得都有些不情愿了。
李丝雨听得出来,父亲其实是有难为情的地方,只不过父亲不愿意说明罢了。
那好,自己也不问透,父亲说什么自己就照办就行了。
她很自然地点头接受了,紧接着去将这些人马都给安顿了下来。
过了两天,他们一行人都自六甲山附近再一次撤回了原地去,在李丝雨所安营扎寨的地方扩大营宅,以守代攻。
整天的闲待着,李丝雨都已经感觉整个人闷死了。
她心里琢磨着父亲的意图。
可是或许是父亲这个光环在自己头顶上的缘故吧,她总也感觉父亲的心意如此高深。
自己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
李泰远也一改当时的霸气,收回了士兵,将整个人军营都回缩,加强了防备。
南王爷更加纳闷了,等了两天,什么结果也没有等出来。
赵步道和赵步衣都已经狼狈出逃了,还等什么?
不就是他们的残兵败将吗?不用李老将军出马,自己一个人都有信心将他们给打败了。
南王爷跃跃欲试,准备去找李泰远老将军说说情。
可是他毕竟还是没有那个胆子,于是便去寻找李丝雨说事情。
李丝雨一口回绝了。
她轻声道:“父亲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你我都不清楚,所以尽量不要去插手。”
南王爷虽然内心难耐,眼看着他们都已经丢盔弃甲,样子已经不成形了,怎么还惧怕他们?
他也只好愤愤回了营去。
当天夜晚,李泰远请客,宴请几个人。
南王爷就在其中,李丝雨也在其中。
一同来的还有刘德刘武他们。
不过李丝雨一进父亲的营帐,却发现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坐在父亲身旁的却是两个陌生人。
他们的面孔属于那种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一类。
这类人可以说是普通至极啊。
李丝雨突然有些明白,或许这就是父亲请他们来的原因吧。
谁也不认识他们,将他们给放走了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人都到齐了,李泰远便开始说话了。
这一次他倒没有板着脸色,反而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很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来,今夜我将你们邀请过来,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我们几个亲近的人更加亲近亲近。人在乱世,十有八九是不容易活下去的。所以我们才更加要珍惜现在的时光。”
李泰远说得有声有色的。
这都哪里跟哪里啊,怎么刚一上来扯这么远?
李丝雨还从来没有听过父亲抒情呢!
李泰远朗声大笑,然后举起杯来,让大家共同干一杯。
几杯过后,李丝雨感觉整个人都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酒有些烈啊。
记忆之中自己还是刚刚来到这里,怎么刚一来就已经醉意熏熏了?
她猛烈摇晃着脑袋,看着父亲脸红的样子,嘻嘻笑了出来。
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笑,反正看着父亲的样子就笑了出来。
李泰远知道女儿已经有些醉了。
女儿应该酒量可以,如今她已经喝醉了,那其他人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李泰远放开了又喝了一杯,旋即猛得一擦嘴,接着突然将双臂搭在了身旁的两个陌生人身上。
刘德喝得兴起,一时之间已经控制不住了,便开始尽情诉说了:“赵步道那里不好,还是李将军这里痛快。”
刚一说完话,他便又是啜泣了起来:“无奈我的母亲,竟然被赵步道给……”
咧着嘴,他险些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投掷到地面上去。
刘武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嬉笑着说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不要这样。”
李泰远也跟着悲情了起来,朗声道:“不用管,现在就是发泄的时候。我们行军几日,兄弟们连口气都没喘。让他说吧……”
刘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此时只有呜咽之声。
停了半天,李泰远看着在座的几个人都不说话了,这才故意咳嗽了几声,仿佛要长篇大论。
李丝雨故意道:“父亲这酒席摆得正是时候,在现在人心都不稳,我们每天辛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这一句话,说得南王爷想要说话了:“还不都是赵步道给害的吗?”
李泰远斜睨着众人,突然之间也轻声道:“就是因为赵步道,所以才会这样的。你们二人在赵步道那里或许过得很好啊。”
他拍着身旁的两个人,好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兄弟。
两个人此时都是哆哆嗦嗦的,谁敢轻易说话?
可是这种场合之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