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安并不知道殷灼然会遇上些什么,但可以想到的是,他所遭遇的定然是要比自己困难百倍。而自己在同殷灼然一齐回到西灵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其他的人打上了殷灼然的助力这一标签,也是不会被轻易放过的。如此一来,留下那秦彻既可以让敌对势力放松些紧悌,又可通过监视左闫国公府的动向,获悉那背后之人的下一步动作。
而不杀秦彻的第二个原因,正是顾黎安这些天来无比困扰,一直在反复思索的一点。
那日与秦彻比武,顾黎安是真真切切地动了杀心的。
他原本没有想要那秦彻的性命,但是不知为何,当他上了擂台,在对方放出了八级魔兽向自己袭来之时,仿佛他心底一直囚禁着的野兽脱离了囚笼一般,一股抑制不住地兴奋之感袭上他的心头,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双手一划,徒手便将那八级魔兽撕裂成了两半,接着更是一把便攥紧了秦彻的脖颈,若不是那秦彻的小厮大喊出声,将自己从那杀戮的状态中唤醒,晚了一秒,秦彻就身首异处了。
那日回到自己小院的房间之后,顾黎安一直便在思索此事,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
本来出手狠戾并没有什么问题,顾黎安还是佣兵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血腥的场景,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也会施以严刑从敌方的俘虏口中掏出些有用的信息,施刑的手段可比他徒手撕裂八级魔兽可血腥暴1力得多了。
可从心底来说,顾黎安并不是本身就有施1虐、暴力的倾向,他这个职业注定了会遇上极多的黑暗的场面,他并不排斥,当然也不推崇。纵使是要对人施以酷刑,他也并不是享受施刑时的快感,而是只是把它当成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从某个方面来说,顾黎安的三观其实还是很正的。
但是,在那场擂台战斗中,顾黎安几乎是完全尊崇了自己心里的意愿,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自己身体作出的自动的反应便是将那八级魔兽给撕裂成了两半。要知道,他本身是有着洁癖的,比起将那八级魔兽生生撕裂,溅了自己一身的血来说,顾黎安是更偏向于干脆地割开的喉咙,即使仍旧会pēn_shè出大量的血液,但也不会溅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当时,顾黎安偏偏自己选择了将对方徒手撕裂成两半这一凶残至极的手段,而且若是当时他要躲避飞溅而来的血迹,也不是不可以的,但也他并没有躲开,就在他将魔兽撕裂成两半之时,看着漫天飞溅的血花,倒在地上的魔兽残肢,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内心的满足感汹涌而至,他唯一的想法便是这血花红得真是艳丽啊……
不对,他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仔细思索下来,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没有踪迹可循的。
从他在弭婪秘境之时,他虽然有些恼怒顾尧的背叛、小黑的沉睡不醒、韩启的一味算计,但或许是由于他原本就来自于现代,作为雇佣兵时期见过的尔虞我诈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他信奉的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怪也怪自己识人不清,对这个异世不甚了解,若是丧命也只能算是自己棋差一着,怨不得人。但是在南院的修炼场之内,与那韩启及另外一位实力非凡的老者战斗之时,他便隐隐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兴奋。它不同于破釜沉舟的生死一搏的决然、直面比自己强大的对手的熊熊战意、有可能再活得一粒金色佛珠的渴望、或许能逃脱追杀的欣喜等等一系列情绪,它就是一种滂湃的,热烈的兴奋之感,在那时心里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战!战!” 。
而在那烁金宫的清朱场内,更是如此,才进入清朱场的时候,初见里面各个擂台的厮杀搏斗,就像有一把灼热的火在心中灼烧一般,刺激着他的手都微微颤抖,一开始他只是以为是因为自己脱离了佣兵生活,太久没有为了完成任务与各方厮杀,所以才会如此兴奋。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原本在作为雇佣兵的时候他也没有多享受战斗,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
顾黎安清晰地记得,在他与殷灼然合力击杀殷千朔之时,殷千朔被殷灼然一剑贯胸,随后又被其割破了喉咙,当时他好像就觉得这地上的血迹好像挺鲜艳的。
还有,在之后他与那烁金宫宫主搏斗之时,也是越是战斗,内心的兴奋感越是股胀,最后也是用了金色佛珠将对方轰得渣都不剩。
再联系上与秦彻一战中,自己的战斗手段以及当时自己的心里状态,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点——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出了问题了。
又过了几日,顾黎安由于自身身怀重宝的缘故,深知不能泄露,也不敢向别人询问自己身体的异状,只得内跑,不时借上一些书回来,查询有关于内心不时变得嗜血这一情况的缘由。
正当顾黎安满怀不解,满腹火气之时,一日,有一名小厮打扮模样的中年男子敲响顾黎安居所的大门。
“夙凌少爷,这是我家小姐送过来的邀请函,邀您前去参加明日学院之内的魔兽赌战,您且一观。”言毕,躬了躬身,双手将手中的信函递予了顾黎安。
顾黎安接过手中的信函笑道:“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