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未时,行宫元和殿宴会结束,中下级文武官员纷纷辞退出皇城,自子北门出宫城各回宿处,准备收拾行装回京了。.Ωm
郭荣打算在这座辽帝命幽州汉官修建的皇宫小住一段时日,便将章钺韩通赵匡胤韩令坤高怀德石守信等十多名有功大将及重臣留下,率众臣出西掖门,前往宫城西部的临水殿游玩半日,大战结束,放松一下也算是劳逸结合。
此时的幽州城没有护城河,但显西门内与临水殿之间却有一个人工开挖的小湖那么大,另一个时空的金中都扩建,便是依此基础修通永定河高梁河,从湖泊南北连通水路修建了太液池,但此时自然没有,称为西海子。
临水殿位于西海子东岸,方们坐北朝南,同样是群组式建筑,尽管年限不长,但把守洒扫的内侍宫人太少,到处积满灰尘,地砖缝隙里也长出了嫩绿小草,没什么
郭荣率众臣穿殿而过,到湖岸边水榭,远远见西海子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岸边朱红立柱青瓦的楼台走廊,以及那抽出串串嫩枝在风中飘摇的垂柳,不觉赏心悦目,大为高兴。
“诸卿!此皇城也不算太过局促,宫城占幽州城面积二三成大小,只是外城稍小了点,防御建筑不算齐备,但城北有燕山之险,南窥河洛,东临渤海,可谓枢纽所在,若以此为都城,外驻以重兵,与辽上京相望,加之运河勾通南北钱粮,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啊!”
众臣一听,不由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半晌,窦仪接口进言道:“陛下胸怀大略,自是识见非凡,幽州为都确实不错,然近期却是不可行。”
“这些朕也知道,待南方一统之后,却是非常可行,以禁军之锐临燕山,可挫宫帐之锋芒。至于皮室,恐怕轻易也离不得上京,辽国气势虽盛,然近些年却是叛乱不断,若趁机灭其国,则江山永固,只是……可惜了!”郭荣想起南唐西蜀,不由心情沉重,因为中原未统一,大举对辽用兵,国力跟不上,而错过良机,以后有没有机会再伐辽,谁也说不准。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听郭荣这么说,章钺也大为吃惊,顿时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那个时空的明朝朱棣就是这么干的,精锐禁军守京畿,出塞而伐胡,后勤钱粮方面就要省下很多,同时,这股直面强敌的勇气,也只有战场历练出来皇帝才能有。
“嗯?哈哈……此言壮哉,甚合吾意!若君主不能御卫臣民土地,似唐末君主每遇敌而远遁,则抱残守缺实不如拼死一战!”郭荣不由大笑道。
“陛下!此言不吉,慎言慎言!时下战乱,有陛下这样的英主是臣民之福,社稷之福,似这等慷慨而又偏激之言,只为武夫所愿,恐臣民不喜!”王朴连忙出声劝止,这个话题确实不宜多说。
“那又何妨?朕何偿不是武夫,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固守疆土非武夫不可!如今幽州既复,当思扫平江南之策,诸卿有何建议?”郭荣的思维有点跳跃,一下又转到南方,众人一时无以作答。
“陛下!若南征还需扩建船坞,有水师之利,挟北伐之威,南征可一战而定。灭南唐则吴越降伏,岭南江陵不足道矣,西蜀与河东还需两场大战。”王朴回道。
“卿所言甚是!任重道远呐!罢了,返京之后再行谋划,诸卿且随朕去显西门,登城楼一观幽州大地!”郭荣兴致不减,率众臣绕湖岸走廊而行,到显西门附近,这边与西海子湖岸之间的荒地建有一片杂物房和军营,原是辽国宫城驻军在城西的宿营处。
正要去城墙下甬道口那边,忽闻一阵阵怒喝叫骂声传来,还伴有叮叮当当的兵碰撞声和惨叫声。郭荣不由一楞,停步张望了一下,听出是军营那边传来动静,便让马仁禹去察到甬道口时,忽又停步道:“这边轮值守将不是张光斡吗?人去哪儿了?”
众臣一听,面露恍然之色,皇帝随从及众臣那么长一阵的队伍过来,按说城头士兵早就望见报上去了,然而张光斡还没过来,应是出什么事。
“报!有殿前司散员副都指挥使李汉铁骑二军都指挥王政忠等人率亲兵前来,声称要向张光斡讨还公道,两方现已大打出手,张光翰正在弹压!”马仁禹匡胤一眼,如实回道。
“哦……是了!两日不禁士兵外出,这些粗人就能惹出事端,去”郭荣顿时改变主意,转身向军营那边走去。
李汉是王彦升的副手,王政忠自是赵匡胤的人。章钺一听,立即猜到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暗吃一惊,不由似笑非笑地转头赵匡胤眉睫颤动,避开他的目光,没事人一样,大黑脸紧崩着什么表情。他身后是石守信王审琦,这时随从自然没带上,其余将领也都如此,或许是赵普策动所为。
不过章钺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那天事后的晚上,张光翰差人来报:打了七八十军棍后,趁着王彦升半昏不醒时,有个使锤的亲卫故作失手,给了王彦升的右手大拇指一锤,血淋淋之下,指骨完全粉碎。
不过罪名,章钺已给他诓定了,那就是不从军令,不听调遣,以下犯上,有这条就足够。当时赵匡胤都无奈低头了,现在还来这么一手,无非就是想把自己给牵出来,好让郭荣恶了自己,但那又怎样,行刑亲卫变成士兵,再一个失手,还能查到是谁动手的?
就算查到又如何,王彦升的手废了再也接不上,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当时正处于战时,战场上就先调用,身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