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七万战斗兵力会操首日,意义非常重大。天还没亮时章钺就起来了,率蓟平文、柳光业等中军护卫两千骑打着仪仗,另有宣崇文、王彦超、宗景澄、史彦超、李万全等中军参谋团二十余人跟随。先开出大营五里,到预定操演战场的中军将台竖起帅旗。
而大营内,七个师的士兵们已经按营为单位,在营指挥使帐前集结。按预先排定方案,中军下辖马军行营、步军行营、辎重行营。
这马、步好理解,而辎重行营是指挥调度重型武器,如投石机、可人力肩抬,或车载式的五矢伏远弩、马车载重十矢组叠弩等机械性武器。这种机动能力相对较差,在战场上没有专业的指挥人员,是会把步阵冲乱的。
一师都指挥使、兼马军都指挥使郝天鹰,六师都指挥使、兼马军副都指挥使卞极,四师监军使宗延嗣、五师监军使郝敬武为正、副都监军使,指挥铁甲重骑三千,中、轻型骑兵两万二千骑开出大营,到预定位置列阵。
然后就是步阵,以宗景澄、杜延晖、宋凌光、赵惟真四将为主,调度辎重兵以外单位跟着开出大营,长长的队列经过辕门时,有中军参谋在按旗号报数验收,再引导到指定位置。
最后是辎重行营正副都指挥使李多福、高长海,正副都监军使丁保胜、高鸿煊四将,指挥辎重马车两百多辆缓缓出营,先到中军将台之后空地,在一万辅兵的协助下,迅速将投石机零部件搬下马车组装,五十架扭力式投石机很快竖立起来。
组叠弩也叫车弩,这绝对是烧钱的奢侈武器,目前只有三十辆,是装在马车上固定的,一车可叠装三到五架床弩,不过正常是三架,装五架的话只能一次性发射或轮流击发,而且一架床弩就重两百多斤,太重了对战场路面要求很高,再上弦也很麻烦。射程是达到三百一十步,相当于一里,但十矢的射程不等。
相对于车弩机动能力差,装在两轮板车上由五名士兵操作、或四名士兵共抬一架、一人随行的伏远弩就好得多,这种射程两百七十步,一弩五矢,同样是五矢射程不等,但胜在轻便,上弦快,战场损坏率较低,所以普及率较高,各师都有装备。
马军机动能力强,但布在战场时,一般要离步阵至少一里,而且通常都是在两冀遮护,除非开阔地形与胡人作战,马军一般不作为主力。
所以步阵和辎重才是更重要的,但这七个师,只有一到四师可以做到随意分拆,其他几个师由镇兵编练起来的时间还不长,马军先分出去没什么问题,辎重营再分出来留在后军,头几天还只是打酱油,不能参与。
七个师抽掉马军五十个营两万五千;辎重兵三十个营一万五千,与一万辅兵待在后军;步阵只剩六十个营三万兵,却是来自七个师。
按十营一旅,恰好分为前、后、左、中、右五军,另每军各配一个团的战锋队,战锋队是与辎重兵搭配的。而七个师有十四个旅,在师级指挥单位撤回中军参谋部,也就是将台指挥中心之前,按中军事先排阵要求,迅速指定以某一旅为中心集合靠拢,也就是多出的九个旅级单位与其他旅合并了。
整个步阵重新编组完成,耗时一个多时辰,眼看战场上士兵们按营、团为单位,被军官们调来调去,好不容易终于按昨晚的排阵方案调动到位,这个效率比禁军排阵还慢多了。
章钺的脸色越来越黑,大为感叹道:“编制等级层次多了,果然是不利于战时布阵,有一得必有一失啊!”
“确实……这编制有点僵硬,花多点时间应该能让士兵们适应,加上有几个师是镇兵改编,素质不如河湟四镇出来的士兵。”宣崇文在旁笑道。
现在偏偏就是时间不多,章钺有点郁闷道:“那就先让阎慎明、沈金刚把破锋重步拉一半出来,在阵前来回跑一趟再归队!”
破锋重步现在有十八个营九千兵,分布在前、左、右三军前阵,宣崇文接令,立即去将台前木架搭起来的两丈高指挥塔上,塔顶只有五尺见方的一小块空处,小木屋一样的顶蓬内吊着一具警钟,前方护栏后的木架上插着杆长三尺的红、绿三角旗各一面,杆长两尺的杏黄旗十二面。
这里绿旗代表兵力,每横向挥动一个来回就代表一个营,斜向挥动一个来回就代表一个团。而红旗代表方向,杏黄旗的旗面上绣有兵种图案,所以出什么兵种,先要出示杏黄旗。
宣崇文拉动绳索,一串锐耳的叮呤声传达数里,使战场上远近可闻,各军旅级指挥官同时举起望远镜向这边看过来。眼下兵力还不过十万,不需要战场瞭望手挥动旗语转达命令。不过望远镜制造起来太麻烦,目前只装备到旅级军官。
宣崇文取过红、绿两面旗帜倒垂于身前,示意各军待命。随后插起两面旗帜,拿起旗面绣有椭圆盾面锤、斧交叉图案的杏黄旗向战场来回挥动三下,并向战场上远望,果然就见前、左、右三军外阵传来军官们声声叫喊,随之阵形一阵骚动。
再以绿旗斜向挥动四个来回,最后再横向挥动一个来回,这就是四个半团了。然后红旗高举向着正前一挥,再左右摆动五次,竖起,再重复五次,出示了集结列队方向,再左右一个来回,与绿旗在身前竖立相合,军令就传达完了。
旗语已在讲武堂普及,只要是佰长以上军官都是懂的,但这是头一次,外围重步兵军官们虽然是看清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