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肃然应一声,“是!”
抄家抢敌人钱财是常威最喜欢干、也最有经验的事情,不过,除了他的人之外,苍灵萱还派了一小队士兵同行,很明显这次他的抄家成果不会很大。
当然常威在乎的是张乐才管理夏镇船闸的东西,张家那点银子常威还不放在眼里。
张家在夏镇有两千户一万口人,是夏家之下的第二大姓,抓捕张家族人自然不是要把这一万人全抓起来,而是张乐才、张老三的三族,满打满算也就一二十户百十号人。
到常威进门张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家子老小哭天嚎地的扑上来要常威偿命,旁边高手伸手就点了他们的穴道,任由士兵们将人抓走,常威拎着张乐才大儿子的领口子,逼问家中有什么宝贵的账簿书册之类。
张家大儿子眼中立即放出了然的光芒,这就说明果然有那东西存在,但他却紧咬牙关死不开口。
嘿嘿!
众人一阵怪笑,噼里啪啦一顿响声,张家大儿子的胳膊就绵软无力的垂了下来,疼的他呼号连天,“再不说就要动刀子了。”
眼见明晃晃的刀子在手上拉出深深的伤口,张家大儿子只得屈服。
方贪狼又威胁一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带我们找到东西就把你胳膊按回去,否则敲碎肩胛骨,你永远就是个废人了!”
张家大儿子最后一点侥幸心思也没有了,赶紧带众人进屋,指引大家将书房墙角的地面挖开,从里边找出一本发黄的簿册,这册子巴掌大总共有一二百页。
常威打开一看,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符,就像鬼画符一样根本看不懂,“写的什么?”
“船闸上的历年账目结余。”
“妈的,你还敢骗我?”
常威在他手腕上一抹,嘎巴一声脆响,张家大儿子的手腕也脱臼了,疼得他跪倒在地惨叫道:“啊~我没有骗你啊。”
“没骗我?夏镇船闸近二百年历史的账目就这么一点?你当我白痴啊!”
“这是总账啊,一年一页,总共一百七十三页半。”
“这就是你们家最宝贵的东西?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你是不是活腻了?也好,老子先阉了你,在慢慢跟你乐呵!”
说着话常威蹭地一下拔出刀,向他裤裆比划而去。
“别,别,大人,您听我说啊,这总账里边包含了明细账、流水账、辅助账的记法,只要掌握了这本总账,随便叫个账房先生就能掌握夏镇船闸了。”
“是不是真的?”常威用刀尖挑破他了裤裆。
“千真万确啊!”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自从威胁过屠镇海之后,常威发现阉人这一招对于男人来说是无比的灵验。
“大人可以找个专门人才来验一验啊。”
“妈的,你小子是不是想耍花招?我哪里有什么专门人,咦,禄存,你?”
“哈哈,公子,我对账目略通一二。”
禄存顾名思义是主福禄、跟钱打交道的,又怎么会不知这些道道呢?
辛禄存嘴里冒出一连串“进、缴、存、该”类专业术语,问的张家大儿子额头见汗、心虚不已,看起来小半个时辰的问话,比被卸了肩膀还痛苦一些。
最后在张家大儿子失魂落魄的表情中,辛禄存为他接上了肩膀。而后又从书房里翻出了十几箱子明细账簿,全都搬到了成时雨家中。
常威虚心的问道:“禄存啊,这里边到底是些什么道道?你跟咱们讲讲吧。”
“大人,张家先祖这种记账的方法跟晋商的‘龙门账法’极为相似。其要点是将全部账目划分为进、缴、存、该四大类……”
“原来是复式记账法,就是那些鬼画符太难懂了,其它的也容易理解。”听了半天常威大致明白了。
“那些鬼画符是张家故意弄出来的,外人哪怕在精通账目也看不懂。”
常威转头问道:“时雨,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虽然是个败家子,可从小也在我爹的鞭子下帮他记了十几年账,这些东西只要知道了疑难处差不多也就懂了。”
常威轻笑一声,道:“那好,以后夏镇的运河船闸就归你们家了。”
成时雨又惊又喜,“大人,此话当真?”
常威哑然失笑,“怎么,你认为我会看上夏镇这地方?”
“大人,您不止是我的再生父母,还是我家的财神爷啊,只要有您这句话我成家往后几百年吃穿不愁啊。”
自一百七十三年前夏镇运河通航以来,张家就是船闸上的书办,从此张家就成了夏镇上不可或缺、无可替代的人家。
现在张家赖以生存的账簿落进成时雨手中,只要运河航道继续存在,即便改朝换代大明不存在了,成家也会成为夏镇数一数二的人家,这等福泽后世的恩德可比救他一家性命要重要的多。
成老头原本就因为地位不如张家处处受气,才狠心投靠了白莲教,其目的无非是想博一个出人头地、不受欺压,现在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
常威原本以为张家再能捞钱总资产有个七八十万两就了不起了,可士兵们查抄出来的结果竟然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娘的,房产、地产、珠宝首饰、加上现银至少在二百万两以上,还不算古玩字画、绫罗绸缎那些。这他娘一个船闸也太肥了吧!”
吃惊归吃惊,实际上常威心中很是兴奋,因为过几天赶走白莲教,这些东西可全都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