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上一次常威化名而来时,为辎兵准备的斩马刀在那一场战斗中基本报销了,这一次还得重新装备!
当常威向傅舟子提出申请一百把刀来武装辎兵的时候,他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从松江府把刀买了回来,毕竟上次常威对辎兵的训练非常成功。
“凑合着训练用吧!”
见常威的短倭刀轻易地将一口斩马刀一刀两断,傅舟子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常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他自然太明白神兵利刃的重要性了。
“御林军刀已然锋利无比,可比起倭刀来,竟是天差地远!”
“希爵,你就别眼馋了,我这把‘雷切’可是倭刀中的绝品,好像叫什么大物业二十一共,在倭国历史上同类型的刀也只有二十一把,拿出去卖的话十万两银子,保准大家抢破头。”
傅舟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摇头失笑道:“是我愚钝了,你秦国公手中的兵刃怎么能是凡品呢,我说,你怎么连神兵剑都不用了。”
常威掂量着手里的断刀,道:“这种粗工锻打的斩马刀也太脆了,经不起几次击打,若是咱剿倭营用的都是这玩意,我看趁早换了,否则战场上要吃大亏。在苏州我认识一家兵器铺子叫谦字房,手艺还算好,一把好一点的斩马刀大约三四十两银子,不如就换他的刀吧!”
“那全营就要三万多两银子,我上哪儿筹这笔钱去?”
“冲田有啊!”常威嘿嘿笑道:“顺便再给全营每人换一把镇江产的燧发火枪,火枪还便宜只要十两,其余的装备你看着在备置点。我先借你十万两银子,够不够?等剿灭了冲田,再拿他的所藏还我,不过,我可是要收利息的哦!”
借着负重拉练的当口,常威把属下辎兵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山坳。众人见身为长官的他背着同样的三十斤石头竟然还能健步如飞已经是吃惊得咋了舌,再看童贯从马车里搬出一把把明晃晃的斩马刀,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起来。
“弟兄们--”
常威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开始自己在剿倭营的第一次训话。
“弟兄们,当你们加入到光荣伟大的大明军队时,你们的理想并不是当一名辎兵。高傲的骑兵、勇猛的步兵、机警的弓箭手、威风的火枪手,他们才是你们的目标。有朝一日,你们甚至要当上一名百户千户,从而光耀门楣。可是,你们现在却成了军中最下贱的辎兵!”
军士们鸦雀无声,可众人的脸上却渐渐有了不甘心的面容。
“为什么?!难道你们缺胳膊少腿吗?难道你们力气不如人家大,跑得不如人家快吗?不是,都不是!他们说,你们太笨了,无论教什么,你们都学不会,是朽木不可雕也!一旦你们上了战场,只有被杀的份儿,只有拖累友军的份儿!”
“可你们真是不可雕琢的朽木吗?错!天下没有教不好的弟子,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你们都是一块块上好的璞玉,需要绝世的匠师才能把你们雕琢成器,而我,正是你们的匠师!”
“我这番话不是胡说!上一场与倭寇的战斗,你们表现出了过人的勇武,立下了前所未有的军功!现在,我要让你们变的更强!”
面对着那一双双充满渴望、野心或是迷茫、嘲笑的眼睛,斩马刀咆哮而出,毫无花俏的一道光芒闪过,脚下巨石竟然应声而裂!
“啊!”
众人都惊叫起来,目光全变成了惊讶与敬佩。
“这,才是我大明的刀法,也是我要教给大家的刀法,或许你们永远无法练到我的境界,不过,就算你们再笨,难道还不如那些尚未开化的蛮夷倭寇吗?”
“倭人刀法,不外上中下左右五段,招式俱是直来直去,远不如我大明军中流行的罗汉刀法来得繁复深奥,唯如此,才极易掌握,招式精熟后对上无法掌握罗汉刀法奥意的我军士卒,自然大占上风。”
“我教你们的刀法,乃是由繁入简的刀法精华,是无上大道,甚至比倭人的刀法还要简洁。”
常威双手握住斩马刀的刀柄,斜举向右肩上方,顺势斜劈下来,凛冽的刀风甚至荡起了前排军卒的衣角,一声炸雷似的断喝“开山!”顿时响彻整个山谷。
这些辎兵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中残次品,就算是十分朴实的少林罗汉刀法在他们眼中都变得相当复杂,不过,正因为他们思想单纯,反倒容易接受那种简单却需要重复千万次练习的刀法,加上他们的臂力都相当强,常威就想到了连家的拔刀十字诀。
实际上,上次交给他们的也是这一招,不过,上次时间仓促,只是皮毛而已,这一次稍稍高深一些。
连家刀法是中土武林最重气势的刀法,与倭人刀法最是相近,不过,十字诀的变化再少也远远超过了倭人,而在经历过多次战阵,又亲自练出一支精兵的,常威明白两军混战之际,那些繁复招式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便把十字诀简化成两招,去掉了竖劈横切之后的变化,而‘开山’正是其中之一。
从握刀的方式、提刀的姿势到手肘肩的发力、步法的配合,都一一展示给军卒,之后又一一加以辅导,忙活了一上午,这一百辎兵使出的这一招‘开山’总算有些架势了。
“想留着性命寻欢作乐、升官发财的,就每天挥刀一万次吧!”
“好壮观喔!”
望着一百名辎兵在童贯的号令下不停地作出整齐划一的斜劈动作,唐书雪不禁惊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