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粱克成、苏倾城常威也没心情逛街了,索性进了霁月斋。
“宽人兄,最近贵号可曾有什么新奇玩意?”
李宽人偷偷望了羽飘翎一眼,欲言又止,那边宋三娘见机拉着羽飘翎去看首饰,常威给李宽人使了个眼色,他机灵地说要带国公爷去看看一些新奇玩意,把常威领到一间密室里,拿出一匣子奇淫技巧的东西摆在常威面前,却不搭言,目光闪烁地望着常威。
“这个怎么卖?”常威随手拿起一只雕琢得极其精致的东西问道。
“纹银三千三百两。”他迟疑了一下:“公爷若是真心想要,三千两。”
面对拘谨的李宽人,常威语气严肃的说道:“三千两,霁月斋的成本也就是两千七八百两样子,扣除人工,这块玉两千四五百两霁月斋就拿到手了。宽人,我知道你是这一行的顶尖高手,你实话告诉我,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屋子里并不热,可李宽人的额头鼻翼已经隐约可见细小的汗珠,沉默半晌,他才长叹一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也是宋东主运气欠佳,他该没想到公爷竟然回江南了吧。”
“霁月斋太急于扩张了,虽然低价战略早成历史了,可内行人难免心存疑虑,只是大家都不干净,没有人愿意出来说话而已。宽人,从你以前的话里,我知道你是个有心人,就算涉及走私,你陷得也不深,只要跟我合作,我不仅保你性命无忧,而且,你还是霁月斋苏州号的掌柜。”
“……那,国公,要宽人做什么?”
“帐目,我要霁月斋的帐目!人只抓宋廷之和他的幕后主使就够了,霁月斋好不容易打出名号来,我可不想毁了它的金字招牌。”
李宽人并不是宋廷之的心腹,而他察觉到霁月斋的反常后,便开始向常威靠拢,况且他已经把家眷接到了苏州,故而常威并不担心会泄密。
安抚好他的情绪,常威胡乱买了几件东西,两人说笑着从屋里出来,却听宋三娘正没口地夸着羽飘翎。
离开霁月斋已是华灯初上,把羽飘翎送回竹园,常威径直去了凤来仪。
青鸾跟何冲秘密去了宁波,楚严明带着同盟的兄弟去了常州,而江北集团的人被松江、镇江两地抽得七零八落,一时间凤来仪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我的大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秋山别院里冷冷清清的只见到李岐山一个人的身影,常威就知道有大事发生,果不其然,就听他飞快地道:“昨晚三更,同盟突然发动袭击,到今天早晨已经肃清了长空帮设在丹阳的所有据点!”
“哈~总算是给我面子没打镇江嘛?哦,这倒有点出人意料……丹阳离镇江太近,楚严明不会在那儿浪费自己的力量,很快他就会撤回常州。”
常威边踱边沉吟道。
楚严明频繁调动同盟设在苏常湖一线的人马,若是没有一点动作,反倒奇怪了,只是他选择的时机却颇耐人寻味。
“已经撤回来了。”李岐山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线报说同盟阵亡四人,重伤失去武功的九人,长空帮那边相应的数字分别是十三人和六人。”
“攻击一方的阵亡人数反而少,楚严明不简单,是谁给他出谋划策的?”
失去武功的人和死人对于一个门派的实力来说并没有什么的区别,可对士气的影响却是天差地远--人总要活着才有希望。
“是诸葛墨,首攻地点选在了老君庙。”
这小诸葛倒非浪得虚名,常威心里暗赞一声。
高胜寒已经把长空帮在应天、镇江、丹阳等地的据点全告诉了常威,丹阳五处据点中,老君庙正处在中心枢纽的位置上,楚严明该是围而不打,意在吸引其他四处前来救援,由此攻守易位,让长空占不到地利的便宜。
“这该是战术上打得很漂亮的一仗,可目的何在?丹阳不过是个小地方,同盟在江南的重心是应天、镇江。镇江他不敢来,换做是我,一样的围点打援,可以明围丹阳,暗打龙潭,就算镇江的长空冠世不上当,试一试他的反应也好,何况长空冠世若真是坐视丹阳不理,势必大伤江北士气。可为什么同盟放弃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呢?”
“大人的意思是……同盟根本没准备好来打一场事关全局的大仗?”李岐山一点就透。
“不好说,照理几个月的训练和战前准备应该足够了。当然,先前那一仗把同盟的士气和信心都打没了,或许同盟是想通过几次小胜仗来恢复士气也未为可知。”
正说话间,一丫鬟来报说方环儿急着求见,匆匆赶到玉角楼,方环儿卧房里的铜油灯并没有点起,月光下,披着一袭湖丝对襟的她正出神地站在南窗前,玲珑曲线竟勾勒出一个销魂身影。
“爷,真是出人意料呢,你猜谁来了?”
直到常威故意弄出了点声响,方环儿才似发现,转头嫣然笑问道。
“哦,能让你感到意外,这人定有些份量。”常威顿时来了兴趣。
“长空哥三儿、楚家兄弟来这儿并不出奇,是少林空闻大师,还是武当清风真人?”
“不是他们?我那个岳父,唐老爷子好面子,就算有事求我也一定是通过锦衣的;而萧老哥来,你不会太意外吧,莫非……”常威心中忽地一动,道:“莫非是飘渺的烟凌云?”
“爷对烟凌云还真是念念不忘呢!”方环儿噗哧一笑:“是华山陆飞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