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也帮着拿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说话?”
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被整年里难得见上一面,却始终很是痛爱自家的亲娘就这么不留情面的在旁人面前呵斥,小正太刘据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一张粉嫩的包子脸,瞬间委屈的涨红,一双大眼中蓄满了流水,泫然欲泣。
“唉!正所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为娘又怎会舍得教训我的宝贝儿子呢?”卫子夫见状,不禁轻叹道:“只是,这是深宫,你是皇子,为了你将来的造化,你的所言所行必须慎之又慎,这样才能不给有心之人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在这上面做文章,断了你的前程。我的儿啊,须知这隔墙可是有耳的哟!你可是知道?”
“……娘,孩儿记下了!”小正太刘据闻言立马收住了泪水,像个小大人一般正襟危坐,一张包子脸绷得紧紧的,满脸严肃的道。
卫子夫见状欣慰一笑,轻轻抚摸着自家宝贝儿子的头,神情慈爱而温柔的道:“据儿,时辰不早了,你还是速速回博望苑去吧!否则,你父皇知道了你私下来披香殿,就该不喜了。”
“母妃说的是!儿子告退。”刘据闻言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很是乖顺的起身行礼离开了。
“臣恭送二十八皇子!”卫青也忙起身躬身道。
眼神一瞬不瞬的目送刘据离开,卫子夫方对着卫青悠悠开口:
“仲卿,不是我这个做姨母的迁怒于去病那孩子,实在是那孩子这些年来与咱们卫氏一族愈来愈离心离德,做得有些过咯!”
“二姐,去病那孩子还小,有些事情,他还没有看明白。我想,他不是故意要背离姐姐你的意思的!”卫青急急的替自己最为钟爱的外甥分辨道。这个自小一声培养长大、智勇双全的外甥,在他心里,可是看得比他仅有的三个儿子还重,他是对这个年轻有为的外甥寄予了厚望的。
顿了顿,他又道:“去病这孩子心里还是有姐姐你,有我,有咱们卫家的。只是,他太还太年轻,不懂政治的残酷,心太纯太直。唉,让弟弟去劝劝他吧,相信只要青稍加点拨,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希望如此!”卫子夫淡淡的道:“有劳仲卿去去病府上走一趟了。本宫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他再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就别怪本宫不念天伦亲情咯!”
此话一出,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妨碍到据儿的前程!否则,本宫也只能毫不留情的一一拔除。”卫子夫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卫青,良久方一字一顿的缓缓道。
翌日
冠军侯府的小型练武场
“侯爷,长平侯来访。”一旁的仆役匆匆禀报道。
“什么?舅舅来了?!还不速速请长平侯爷到花厅安坐,好茶好点心的伺候着,本侯去梳洗梳洗就来。”闻言,霍去病心下自是欢喜。嗅了嗅自己浑身上下的一身臭汗,不禁皱眉,这幅德行怎么去见舅舅?没得让舅舅被这身臭汗给熏死。得,还是赶紧的去梳洗一番才好见自家亲亲老舅咯。
风卷残云的洗了一个战斗澡,霍去病风风火火的一路奔到了自家待客的大花厅,便见得一英朗不凡的伟岸身影杵立在花厅一隅。
“舅舅~~”霍去病高兴的轻唤道,脚下也是不停,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卫青的身前。
“呵,你呀你,还是这幅急性子,说了你多少次了?大丈夫为人当稳重行事,切忌浮躁。都是官拜大司马,手掌我大汉军事要务的人咯,怎的还这般冒冒失失的?”卫青见状不由皱起眉,笑容满面的数落道,在他眼里,这个年少成名、英雄了得的亲外甥,永远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至少是童心未泯的紧。
“呵呵,我这不是听说舅舅您来我府上,太高兴,一时情急,才忘了形的嘛!”霍去病闻言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憨憨的笑着道。
“呵,你呀你,叫舅舅说你什么好呢?”卫青闻言也乐了,用一只手指虚点了点霍去病的额头,意有所指的唏喟叹道:“去病啊,你这个性格,真是叫我这个做舅舅的又爱又恨呐!”
表面上一向憨直可爱,犹如大男孩一般的霍去病,骨子里却是一向心细如尘、心思敏锐,他又怎么会没能洞察到卫青此话的弦外之音,闻言,脸上的憨笑登时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与凝重:
“舅舅今日特地来去病府上,应该不止是来看望我这个外甥这么简单的吧!有什么事儿,还请舅舅明示。”
“……去病,不瞒你说,今日是你的二姨母特特遣了我过来的。”卫青闻言一怔,继而沉声开口道。
“哦?!原来是姨母啊,不知娘娘有何指教?”霍去病闻言了然的挑眉道。
“……去病,你姨母与你据表弟对幼你接替舅舅手中所有军权的事情颇有些微词。”卫青欲言又止,神情隐晦的道:“是以,你二姨母才特特遣舅舅过来给你递一句话儿:甥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去病啊,你二姨是你嫡嫡亲的姨母,你据表弟是你嫡嫡亲的亲表弟,咱们是一家人,你以后做起事来,要多想想咱们这一家子,凡事都当以咱们这一家人的兴衰荣辱为先才是呀!”
“舅舅,让您将手中军务移交于去病,那是陛下的意思!”霍去病沉声道。
“是呀,这是陛下的圣意,舅舅清楚的很!对着你二姨和据表弟,舅舅也是这么说的。”卫青脸上不禁泛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