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阿娇闻言一怔,随即淡淡道。
“我只求你,在我死后,把我与卫青合葬于茂陵,陪葬于今上的皇陵之中。“刘婧死死的拽住阿娇的衣袖道。
“你这,又是为何?“阿登时满脸的疑惑:不是说最最记挂的是先夫曹寿,与那卫青无甚情义么?又为何非要与卫青合葬?
像是察觉到了阿娇的心中所想一般,刘婧苦涩一笑,气若游丝的道:
“如今,我还哪有脸去见曹寿呢?我是他的罪人,在他的面前,我,实在无言以对!呵呵,茂陵好啊,茂陵与曹寿的陵寝隔得远着哩!如此,我下去之后,便不会无端端撞到他的面前去触他的霉头了。这样,不是很好么?唉,这么多年了,我,也都习惯咯,跟谁住一起不是住呢?只要,曹寿好,我,便安心了……”
话音刚落,刘婧便缓缓的闭下了浑浊的双眼。
太始三年①,平阳公主刘婧薨,帝大恸,追封其为大汉长公主,以长公主之礼与卫青合葬于茂陵。
又是一年除夕夜。
此时的椒房殿外,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殿内却是一派温暖如春的景象。
此时的阿娇正端坐于巨大的铜镜之前,由着一众宫人替她梳妆打扮。一番倒腾过后,她缓缓站起,待众宫人忙又小心翼翼的替她整理好身上的华丽宫装,对着镜子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阿娇满意的颔了颔首道:“这就样就得咯,时辰也不早了,只怕,今日个的除夕夜宴就要开始咯。咱们这就摆驾昆德殿吧!”
“诺!”一干宫人齐齐应诺道。簇拥着阿娇鱼贯而出。
昆德殿
殿内早已是喧嚣一片,丝竹之声绕梁、觥筹交错之音不绝于耳。
此时忽听得殿外宫人的唱名声:
“皇后娘娘驾到~~”
紧接着便见得一头戴凤冠、身着绣有九凤飞天图案的华美宫装的贵妇仪态从容而优雅的自殿外缓缓踱来。
见状,众人忙纷纷起身跪拜行礼,口称道:
“臣(臣妾)参加皇后娘娘,愿娘娘长乐未央!”
阿娇目不斜视的径直缓缓行至自己的位置,方轻轻挥了挥手,道:
“大家都免礼吧!该喝喝,该吃吃,切莫让我扰了你们的兴致。这除夕夜宴,可是一年才有一次呀,大家自然是要玩得尽兴才是!”
殿内诸人闻言不约而同的爆发发出一阵哄笑,笑罢,方齐齐恭声谢道:
“娘娘说的是!谢娘娘体恤!”
说着,一众人便又恢复到了将将阿娇进门之前的那副嬉笑喧闹的状态。
而阿娇则是兀自缓缓端坐于自己的位置之中,静静的观望着人声鼎沸的大殿诸人。
半个时辰过后,已到了宴席开席的时分,可是却仍未见刘彻的身影。
又过了半个时辰,此时殿内很多人都已是望眼欲穿,却仍是未曾见到他们的皇帝陛下的大驾光临。
又过来半个时辰后,殿外方响起内侍尖细而响亮的唱名声:
“皇帝陛下驾到、云阳宫钩弋夫人驾到!”
这一声唱名声端的好似犹如天籁一般,令得除阿娇之外的众人齐齐的轻舒了一口气,纷纷起身下拜行礼道:
“微臣(臣妾)参加陛下,愿吾皇长寿无极!”
见到这群人至此便没有了下文,被刘彻紧揽于怀中的美貌少妇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顷刻间转化成一抹满是柔情蜜意的笑容,柔柔的冲着身边的男人绽放。
做为回应,刘彻轻轻勾了勾唇角,兀自搂着怀里的小美人儿来到了最上首的主位之中,而后二人自是相携着堪堪坐好。刘彻方道:
“众卿平身吧!唔,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夜,理当普天同庆,朕今日个临出门时,遇到了要事,方才来的晚了点,呵呵,朕自罚一杯,还望众卿勿怪哦!”说着,便径直端起身前案几上的酒樽,豪爽的一饮而尽。
“陛下~~,您慢点啦,喝得这么急可是很伤身的!您要是伤到了身子,臣妾可是会伤心的啦~~”紧挨着刘彻身边坐下的美貌少妇见状当即便嗲声嗲气的娇嗔道。
“呵呵,好好好,我的小美人儿,朕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呵呵呵,朕又怎么能啥得让朕的小钩弋伤心呢?”刘彻闻言当即抚掌大笑道,一手却毫不客气的公然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在美貌少妇钩弋的身子上四处游移。
殿内众人,忙识相的或是低头、或是瞥头,装作未曾瞧到今上与这位新宠钩弋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目张胆的亲热行为:喝酒喝酒、吃菜吃菜,看不到,我们神马也看不到!
于是乎,在短暂的静默后,大殿之内又重新恢复了喧嚣。
当然,这世上总有着那么一些个不够识相的人,比如说,此时正坐于阿娇不远处的卫子夫。
无视于此时刘彻与钩弋二人之间的亲昵与暧昧,卫子夫手捧着斟满的酒樽倏地起身,缓缓行至刘彻近前,将酒樽高高举过头顶恭声道:
“陛下,妾敬陛下一杯,祝吾皇来年身体康健、心想事成!”
闻言,刘彻淡淡瞥了一眼来人——一个宫妃打扮的老妇人,不由厌恶的皱了皱眉,待瞅见那盖也盖不住的满头白发与那满是皱纹面孔与双手,刘彻更是只觉得倒尽了胃口。
他冷冷一哼道:“尔将将没听见钩弋夫人说的话么?喝多了酒可是会伤身的!尔这样没头没脑的给朕灌酒,到底是何居心?说不得是想看着朕伤了身子,早些归西,尔方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