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才给我住嘴啦!这么大的声音吵吵,你是嫌命长,生怕旁人不知道我们母子俩现在正在谋划着什么么?”卫子夫一把死死捂住刘据的嘴巴厉声道:“在我儿眼中,这清君侧便是起兵谋逆么?!呵呵,好吧,就当为娘的要起兵谋逆了,可那又如何?要不是被逼到墙角、要不是万不得已,你当为娘想冒这个风险起兵谋逆么?为娘在这后宫隐忍度日数十年,满心只希望能熬到今上归天,熬到我儿坐上那全大汉最最至高无上的宝座,这,便是为娘这一生隐忍度日的最大补偿了。我也想要我儿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不受世人任何诟病,做个比你的历代先祖都堂堂正正的千古明君,是以,这数十年来,为娘就算在这后宫之中熬得再怎么辛苦,也从未曾动过起兵谋逆的念头,就算当年你那手握重兵的舅舅卫青还在世时,也从来未曾动过。可,如今,这不是走投无路、别无他法了么?据儿,为娘也不勉强你,你自己个做决定吧,是要听从为娘的,放手一搏,拼上这么一把,从此坐上哪至尊高位;还是要一步一步的被江充那狗贼逼到绝境,凄惨而卑微的死去,你,自己选吧!”
话毕,便缓缓的松开了紧紧捂住刘据嘴巴的手,施施然的站到了一边。
刘据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惶恐、一丝挣扎和一丝疯狂,最终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吼道:“娘,我不要死,据儿不想死!据儿要做皇帝,那个位子,本就该由孩儿来坐,本就该由孩儿来坐!”
“如此,我儿现在知道该如何做了?”卫子夫闻言满意一笑,道。
“孩儿这就出宫联络众人,一切按着母妃的计划行事!”说着,刘彻便拱了拱手,‘吱呀’一声推开大门,大步离去。
望着自家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卫子夫又恢复了一贯温婉的清浅笑容:呵呵,钩弋、江充,且容尔等再多得意个几个时辰好了。这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呐!
披香殿
卫子夫正斜倚在矮榻上闭目养神,便听得殿外一片喧哗,紧接着便有一大群人大赤赤的闯入了她的内室。
“大胆,娘娘的宫室,也是尔等能够乱闯的么?还不速速退下?!”一直侍立在卫子夫身边的青衣见状当即沉下脸来冲着来人怒喝道。说着,还狠狠瞪了一眼一路追赶着这群人而来的桂枝:“你是怎么当差的?叫你好好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娘娘,你倒好,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放进咱们披香殿里来了,真是……”
“又不是我让他们进来的,是他们这些人硬闯进来的嘛!这么些彪形大汉突然一起往里闯,我就算想拦,一时也拦不住呀!”被同伴这般不留情面的当众训斥,一向自觉在披香殿内还算得势的桂枝顿觉颜面大失,撇着嘴满脸委屈的嘀咕道。
“呵呵,卫娘娘,臣苏文奉了江充江大人之命,前来披香殿搜查,还望娘娘行个方便!”来人压根便没把青衣这么个宫人放在眼里,兀自踱步走至卫子夫近前,浅浅一揖道。
“哦?!尔是奉了江充那厮的命令,来搜查本宫这个堂堂皇妃的寝宫的?”卫子夫倏地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道:“听奉一名区区外臣之言,私闯禁宫,兴师动众的说要搜查陛下亲自册封的正一品夫人的寝宫。苏文是吧,呵呵,你还真真是个懂规矩的好臣下哩!”
“就是,他江充算什么呀?不过是个臣下,我们娘娘可是陛下的嫔妃,堂堂的一品夫人,你如此私闯娘娘寝宫,恐怕未免有所不妥吧?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也要治你个不尊上位之罪的!”闻言,青衣也冷冷一哼道。
“呵呵呵,嬷嬷您不用唬我,我也不是被唬大的!”苏文闻言亦是冷冷一笑,神情倨傲的冲着卫子夫肃声道:“娘娘难道不知,陛下已将巫蛊之事全权交托于江充江大人彻查了么?我也不怕直白点告诉您,如今,这江大人的意思,便代表着陛下的圣意哩!娘娘可以不在乎江大人,难道还想忤逆陛下的圣意?难道,您这是想要抗旨不遵了不成?”
“……哼,我哪儿敢呢?尔等想搜便搜吧!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你们今日来我披香殿怕也只是白费心机咯!”卫子夫温婉一笑道。
“呵呵呵,那可不一定。不搜搜,又怎么会知道,此处是否有那要人命的龌蹉物件呢?”苏文闻言诡异一笑,冲着一众大汉大声吩咐道:“搜!给本官仔细搜!”说着,还在暗地里冲着一旁的几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几个大汉当即会意,点了点头领命先行一步而去。
而一向心细如尘又工于心计的卫子夫,自然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她在心里冷冷一笑:哼,怎么?尔等这是想来陷害于本宫了?呵呵,江充那狗贼,害完了本宫的亲人,便又想来害我,可你也不想想,本宫浸淫这深宫多年,又岂是尔等这些许微末伎俩能够轻易算计得了的?真真是可笑!
果然如同卫子夫所想,不过须臾,那几个先行一步去搜查的大汉便纷纷折返了回来,一个个手捧着几个全身扎满银针的小木人,急吼吼的囔囔道: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这披香殿卫氏果真包藏祸心,竟在寝室的榻下藏有好多个这种害人的物件,她,她,她,这是想巫镇陛下呀!真真是大逆不道至极!”
苏文闻言面色就是一沉,沉下脸来厉声冲着卫子夫喝道:
“大胆卫氏,如今人赃俱获,尔还有何话好说?”
顿了顿,又冷笑道: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