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安拍了拍手上的白面,端起盖帘准备煮饺子。
这两天刘婶儿放假,他特意领孩子先过来给丈母娘搭把手。
倒是楚亦清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王建安笑了笑,女人思维真是了奇怪了,包括他自己的母亲。
“妈,小锋是谁说几句话,就能分不清是非的人吗?我们心里都属于有数的人。
其实怎么回事儿,我都听亦清说了。她说的有失偏颇我也听明白了。
在我看来,小锋是论对错,那事儿起头亦清就不该去。
她又先骂人,毕月还住院呢,得算是相对弱势吧,您说?他能不出头吗?
再一个,您看我爸,奶奶上回弄跳大神的回家,我觉得他都知道,他这不就站在您这头了?
我也是。
亦清刚嫁进我们家时,妈,我说句话,您别挑理,我妈也和您担心的一样。
那时候总怕亦清和我姐吵架,亦清的脾气嘛……
磨合期,一大家子人,虽不住一起,但还是经常碰面有矛盾。
我妈就怕因为那个我再和我姐隔了心。
其实没那事儿,怎么可能?我姐要是做到位了,哪个方面只要不太过分,我该怎么着怎么着。
您瞧着吧,这是他们姐弟俩闹别扭没说开,说开就好了。
小锋给亦清带个好了。您看,对吧?
没咱们想的那么糟糕,都退一步,暂且先看着,可别拦着了,回头小锋训练再分了心,后悔的还得是咱们这些关心他的人。”
面对温文尔雅的女婿,梁吟秋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僵硬,最起码不被人上纲上线的攀着,她能平静地说点儿心里话,埋怨道:
“他还给你打电话,都不知道给家来个电话。
他奶奶那么大岁数了,我身体什么样,他也不问问。
走不跟家里打招呼,到了那好几个月了,也没个信儿。我这面除了你爸能回家说两句,对他的情况一概不知。你刚才进屋要不说他什么样了,真是能急死个人。
他要像你似的办事儿靠谱,有些事儿不至于那么糟糕。
建安啊,你说以前没有毕月,他要那么不懂事,我也就那么地儿了,现在……”
梁吟秋说烦了,因为这事儿年都没过好。
就因为老何带着外甥女上门,她和亦清私下说:要是小锋真能看上白雪就好了,各方面门当户对。
结果就被她们家老楚听到了,当场跟她翻脸。
这几天但凡提到楚亦锋,他们家老楚就批评她,说她白被党教育多年什么的,你说她找儿媳妇,跟党教育有什么关系?
“唉。行了,说不说的,不解决什么问题。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是拖拖拉拉那么处着,还是哪天突然跟我说想结婚,这些事儿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都随他便,免得他不回家。
我也不帮他张罗,我也不管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现成的房子,自己的路自己去走,倒是亦清那面,建安啊,你帮我多劝着点儿。”
王建安笑的憨厚,丈母娘松口了,或许早就想开了。
梁吟秋还没等转身离开厨房,厨房门口听了全程的小少年,却用着极快的速度穿过方厅,直奔楼上。
童童含着糖,手中摆弄着纸质风车,皱皱着小眉头喊道:
“小舅舅?小舅舅还没做完呢?风车?”
楚老太太也诧异地将电视音量调小,看向噔噔蹬三步一个台阶爬楼的楚慈。
不是给她端饺子吗?饺子呢?
楚慈推开他自己的房门,只看他胸膛起伏的厉害,扑向书桌台,挥手间就将桌子上的书本全部甩在了地上。
他抿着倔强的唇,抬眼又看到子弹头做的坦克车,那是楚亦锋送他的,一扬手对着卫生间的门砸去。
楚慈大力喘息着,看着那些一颗颗散落的子弹,心里只有一个念想:
他被骗了!
被他哥,被毕月,被他全心全意对待的两个人骗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儿?都要谈婚论嫁了,而他却被蒙在鼓里。
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
十四岁的少年,懵懵懂懂的只知道不希望他们在一起,不想听到那些,又被“骗了”的情绪冲击着大脑。
困惑他的不是认清情感,目前被表象困扰的是居然没人告诉他一声。
是他先认识的毕月不是吗?!
而他还不清楚,他已然用男孩欣赏女孩的心态看待毕月了。
楚慈很生气,他撕碎了毕月给他写的学习笔记,又对着子弹一顿猛踹。
这两样东西,他现在都用不着了,可以前,他当它们是个宝,去哪里都带着。
楼上楚慈的异样,楼下楚家人都没当回事儿。因为有太多的其他杂事儿引人注意。
所以说,有的时候不缺吃不缺喝不差钱儿,可楚慈的外公要是不在身边,他所欠缺的,就是少人关心少人问。
……
楚鸿天递给王建安军帽,瞪着俩大眼珠子呵问道:“亦清呢?大过年的,咋地?比我还忙啊?”
王建安也挺纳闷,抬腕看了看手表:“说是同学有个聚会,跟同学见个面,也该回来了,走小半天了。”
“哼!”
楚鸿天现在对女儿极其不满,还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就家里这些事儿,哪一样没有女儿掺和?
先是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