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荣县之后,钟何连忙安排王大山一面加紧训练士兵的同时,一面要不停的为板桥镇输送武器弹药。
其实钟何承诺要挡住重庆方向的清兵的时候就开始发愁了,重庆到成都可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从重庆乘船,走岷江到南充上岸,然后从南充到成都就很近了;另外一条乘船走岷江转沱江,直接到成都。当然其他的还有陆路可走,只是陆路不像水路那么方便快捷,麻烦一点罢了。
钟何想要挡住重庆的清兵支援成都,或者防止重庆的清兵攻击起义军的后路,就不能单纯的靠拦截。他的部队能打得,也就那么三四百人,这么点人聚在一起,还有点战斗力,分散开了,恐怕就是沙子洒进了大海,连个泡都不会冒一个。
等钟何马不停蹄的赶到板桥才发现,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更严重。余栋臣大军打出西山之后,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下人手来防守大兴、困龙两个地方。
目前这里就只剩下钟何派过去的陈大禾带领的50个小鬼子在两个镇维持治安。
钟何绝对能够相信,余栋臣他们打下来的龙水、荣昌等地方也一定没有派兵驻守。这样顾头不顾腚的打法,都是华夏两千多年来,农民起义军的通病,闷头往前冲,要是战事顺利,那就万事大吉,可一旦战事受挫,立刻就是兵败如山倒。
钟何倒是很想派兵占领这些地方,可惜自己人手不足,就连西山三镇都还没有打理好呢,那还顾得上其他地方。更何况,主力部队还要抽调出去和清军作战。
这时才体会到兵力不足的现状,钟何连忙下令,再次招募3000人成军,其中荣县一千人,西山三镇两千人。就算这点兵力,钟何都不知道眼下的这些教官能不能训练的过来。
钟何决定了,想要拖住重庆清兵,不让他们参与到镇压余栋臣起义军的行列,就只能主动出击,而出击的第一个目标就选择了江津。
江津地处长江江畔,位于重庆西面,离重庆非常的近,江津其实就是重庆在西面的卫星城市。
长江在江津这里有个江湾,而江津就正好在这个江湾里面,可以说,江津完全被长江三面包围了。
最关键的是,江津离西山很近,稍有不对劲,还可以退回西山。只有打下了江津,重庆的清兵才不敢动荡,要么派兵来夺取江津,要么好好地呆在重庆看热闹。至于打重庆的事情,钟何没有那么大的心,重庆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染指的。
只不过,出兵之前,还得搞定一个人。
钟何推门进去,看到傅嵩炢闷头坐在椅子上,傅夫人护着两个孩子,坐在不远的地方。两个小女孩和小男孩都很害怕,还不时的抬头偷偷打量钟何,看了一眼,又把头埋进了母亲的怀里。
钟何走到傅嵩炢的面前坐了下来,望见满桌的饭菜、水果都没有动一点,他就知道,傅嵩炢在跟他玩绝食的把戏。
“傅先生,吃点东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一对儿女考虑一下。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着了,很容易生病的。”
傅嵩炢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望着另一边,做出一副打死也不跟你说话的样子。
“傅先生要是不满意这些饭菜的口味,我让人再做一桌送过来。”
傅嵩炢张了张嘴,一句话憋在胸口,终究还是没有憋出来,最后化成了重重的一哼。
钟何眼看傅嵩炢油盐不进,转头看向傅夫人,“傅夫人,你带孩子过来吃点,我看两个孩子都饿了,你们不吃的话,他们不敢吃的。再说了,你们赌气不要紧,别拿孩子来赌气啊,你们不会为了跟我赌气,就把一家老小全部都赔进去。”
傅夫人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孩子话,你自己都比她的大女儿大不了多少。
傅嵩炢猛地一拍桌子,旁边的傅夫人以及两个儿女都吓得一抖,“你说,我哪点得罪了你钟何,你为何要这样子害我,你不仅害了我,还要害我的家人。你行行好,我如果真的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把我千刀万剐都行,求你放了我的家人。”
钟何笑了笑,悠闲的从桌子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他不怕傅嵩炢发脾气,就怕他不说话。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要拿着全家人为大清王朝殉葬,那钟何也拿他没办法了,最后还真是不得不放了他。
可只要他肯说话,那就表示他还不想死。何况,现在的大清王朝可没有什么地方让他感恩的,他还不是后世那个威风赫赫的西康巡抚,川滇防务大臣。
再说了,历史上赵尔丰被砍头的时候,他也不过感念赵尔丰的知遇之恩,辞官归隐而已,也没有说要去为赵尔丰殉葬。要知道,赵尔丰可是他的伯乐,没有赵尔丰就没有他风光的后半生。
“傅先生,我知道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在聪明人面前,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你为我打理西三三镇的政务。”
“哼,”傅嵩炢冷冷的看了钟何一眼,“要我跟着你造反,你休想!”
钟何摇摇头,“在下求教傅先生一个问题,不知道当年满清入川的时候,杀了我们多少川人,是四千万还是四百万,哎呀,年代这么久远了,我都记不清楚了。”
傅嵩炢重重一哼,低着头没有说话。其实只要四川人都知道,当年满清入川,差点把川人都杀光了,这个数字何止是四千万,而是远远地超过四千万。对于官迷的傅嵩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