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明秀下了马车,往王府里走去。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走来,看到他又赶忙停下行礼。
“怎么了?”他随口问道。
小厮低头回道:“听说后院有人受伤流了血,陈嬷嬷差人找大夫。”
祈明秀点点头,又往里走去。
回到知非堂,将一应物事放下,便又坐下准备休息片刻,舟车劳顿,这一趟跑得还真不轻松。
正要闭上眼,外面却又传来禀报声。
“王爷!”是叶平,声音有些沉。
“怎么回事?”他不是那种轻易就会情绪波动的人。
叶平回道:“刚才属下去给永和苑送东西,却没见着李侧妃。院里的丫鬟说李侧妃出了事,正在瑞福堂。”
祈明秀的神经就突然绷了一下,恍然想起刚才那小厮说的话,便又立马站起往外走去。
瑞福院里,已经炸开了窝。永和苑的几个丫鬟都赶了过来,其他院里的也都闻讯而来。
迎春强自镇定的给宝盈换衣,手却抖个不停,迎夏忍住了哭,眼中却满是狠意。
陈嬷嬷站在边上,依然脸色发白。大夫还没有来,她心急如焚。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这时身边的丫鬟跑了进来禀报,她脸色一沉,赶忙走了出去。
外面青石路上,祈明秀阔步走来,脸色凝重。待看到边上围了这么多人,脸色瞬间又是难看几分。
陈嬷嬷已经迎了上去,“王爷!老奴我有罪!”说着已要跪了下来。
祈明秀一手拉住她,“到底怎么回事?!”
陈嬷嬷眼睛通红,“老奴今日依然如常教导李主子,谁知她突然身体流血晕倒!至今人事不省!老奴未能照看好李主子,还请王爷降罪!”
祈明秀没有听她再说什么,只是一脚跨进门槛走了进去。
迎春迎夏这时才发觉他来了。迎夏立时站起,迎春却扑簌簌的滚下泪来,“王爷,您看看我家主子吧!”
祈明秀听着心猛地一沉,上前一看,更是整个人惊愕了。
这还是原来的李侧妃嘛!面容消瘦,眉头紧皱,憔悴不堪!这才走了几天,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简直判若两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厉喝道。
迎夏含泪看向陈嬷嬷,却是咬着牙,一字不发。
祈明秀没有回头,陈嬷嬷却依然感到一阵腿软。
迎春又哭着道:“王爷,我们家主子流了好多血,把裤腿都给染湿了!”
祈明秀瞬间明白了什么,脚步竟是一个踉跄。半晌后他回头怒道:“大夫呢!为什么还不到!”
说着将腰牌解下,“莫青!去请太医!”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这时外面又传来一片呼喊声。
迎春赶忙站起放下床上的帐子,然后又抹去泪水站到一边。
大夫看到雍王爷竟然也在,心中一凛,可是还没来得及招呼,却又听到他喝道:“快去!”
大夫不敢耽搁,赶紧走到床边把脉问询。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祈明秀更是死死盯着他把脉的那只手。原来是珠圆玉润,现在却如此纤细不堪。
大夫如芒在背,汗都滋了出来。而查询完,他便赶忙又站起回道:“回禀王爷,床上之人只是体虚气弱,并无大碍!她突然流血,也只是葵水到至的缘故!”
这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嬷嬷只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扶着椅子差点没软下来。
祈明秀面上不显,紧攥着拐杖的手却也稍稍松了些。
这时,莫青也将太医带至。快马加鞭赶至,年迈的王太医身子骨都快要颠散了,却也不敢抱怨,只是正了正帽檐就又向祈明秀行礼。
祈明秀却又道:“麻烦王太医给府内之人诊察一番。”
王太医赶忙应是。在床前坐下,捋须扶脉,一番诊察下来,却也跟之前大夫所说的无异。
可是突然间,他脸色一沉,又道:“不对。该女子不仅身虚体弱,更有中毒之症!”
这话一说,满堂骇然。
怎么又会是中毒?
祈明秀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王太医仔细摸了遍脉,又将刚才换下的血衣检查了遍,脸色凝重起来,“确实是中毒了!中的是冰芯草的毒!该毒性极寒,女子服下,将会不利受孕!此子葵水如此之多,也是受了冰芯草的影响!”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将所有人都炸得个魂飞魄散!
不易受孕,这显然就是蓄谋的陷害!
那这下毒之人又会是何人!
“此子中毒迹象并不明显,应该就是在这几天里的事情。”王太医又道。
迎春突然上前,“那请问您,这毒会是以什么方式下的?吃的?还是闻的?”
王太医思忖片刻,笃定道:“应该是吃的,或者喝的!”
迎春便一把朝祈明秀跪了下来,“王爷!请您一定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自您离开以后,主子的所有膳食可都是在瑞福院里用的!”
陈嬷嬷也一把跪了下来,“王爷!老奴伺候了您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更是一直期盼着能抱上小主子,老奴又怎么会陷害李侧妃!王爷请一定要相信老奴啊!”
瑞福院其他的丫鬟也一起跪了下来,“王爷!李侧妃在这里吃的喝的都是有定数的!三餐皆是从后厨拿的,中途未曾假手他人!喝的茶也是西井里的水,所有人都一样!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了!”
也就是说,李侧妃不可能是在瑞福院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