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中,林缘晨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坤神盏,递给小玉。
又将篦子握在手中,盘坐在床上。
小玉举起坤神盏,打出一道灵诀,坤神盏从她手中飘起,照在林缘晨的头顶上方,幽绿色的光芒从盏中散开,拢住了林缘晨的元神和她手中的小篦。
小玉咬了咬嘴唇,手上变换,坤神盏的绿光中,丝丝阴火升起,在林缘晨的元神与小篦之间燃烧。
只见林缘晨的元神猛一皱眉,双手紧握成拳。
一丝丝仙力从林缘晨的仙魂中流出,融入周围的阴火,又从这阴火,传递到篦子上,篦子轰然间散开,化成一个缩小无数倍的剑阵,数不清的细小剑芒在其中穿梭,随着仙力的涌入,这些剑芒逐渐闪烁出晶莹的紫光。
小玉又往坤神盏打出一诀,一道猛于前者的阴火之苗直直地向着林缘晨冲去,这道阴火之苗是炼化林缘晨仙根自行生出仙力之用,虽然对她的元神没有损害,但是这滋味却着实不好受。
林缘晨的元神出现一片扭曲,本来紧握的双拳此时用力抓向膝盖,脸上也是青红莫辨。
小玉的本尊也在坤神盏内,紧贴林缘晨的后枕,与林缘晨的仙魂相融,此时魂影在外,额头上也泛起了一层汗珠。
坤神盏内的林缘晨,承受着来自魂中的灼热和剧痛,只觉得心魂都在被生生撕扯。
她强压着一口气,强抗着每一息。
渐渐地,她的意识出现了片刻的空白,紧接着是混沌一般的模糊。
模糊中,她仿佛身处水火交融之中,口中无法呼吸,身体无法动弹。
慢慢地,眼前出现一片鱼鳞一般的波纹。
一个高大的白衣身影站在她面前,想她凝视过来,眼中闪烁着讶异和惊喜的神情:“影子兄,你可以说话了?你还是个女子?”
“张仙尊,我本来就是女子呀……”只听得自己如此说道。
眼前之人朝自己走出一步,然而自己却向后退了一步,他接连走了三四布,自己也退了三四步:“张仙尊,我只能在你的脚下,你无法走近我。”
眼前之人眼神中似是闪过一丝悻悻的失落,他的眼睛很是迷人,如江南烟雨一般的朦胧,又如水天一色的湛蓝:“既然你是女子,那我以后就唤你影儿吧。”
这一夜,白衣人一直坐在一张四脚凳上,身体前倾,与影子里的自己畅谈了整夜。
之后,自己随着眼前的白衣人到过无数的地方,经历无数的生死,畅谈无数个夜晚。
有一天,影子里的自己开口问这白衣人:“张仙尊,如果我是个人,你觉得我会长什么样?”
“会长什么样?”端坐在案的白衣人提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你的声音很是好听,也许长得比较娇小吧……你从我的影中来,或许……和我长的一样……”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将自己的遐想画了下来。
“呵呵,张仙尊,那影儿会不会有一天化身为人,从你的影子内走出?”
白衣人听到这话,眼中一阵迷蒙,放下了手中的笔:“影儿,你可愿与我成道?或许,道成之日,你会从我的影中走出。”
林缘晨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清晰的悸动,仿若是低了低头,说了一句:“好呀……”
突然之间,林缘晨感觉到一阵无比的心痛,这心痛来自魂内最本真而原始的角落,疼得她瞬间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看到周围依旧是一片绿茸茸的阴火。
“小玉,刚才,我看到的,是张少通么?”
小玉在一旁大把地滴着汗,应声道:“是,你就是从他的影子里生出来的。”
“小玉,我不想再看到这些画面……”
“那你就始终睁着眼!”
林缘晨咬着牙关,熬着心魂撕扯之痛,看见眼前的剑阵已然变得透彻,道道剑光显得更长更锐利,其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仙气。
此时,林缘晨的后枕处,一条条金色的雾气扯了出来,一碰到周围的绿色阴火,便爆发出一大片的猩红色火芒,这是小玉道魂中所保留的远古神魂血脉。
这血脉之力,溶于阴火之中,同样丝丝炼化到剑阵之内。
剑阵中的荧紫色剑芒幽幽闪出星星点点的金红之光。
整个剑阵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威压,这威压既来自林缘晨的仙魂,又融合小玉的神脉。
林缘晨抬起一手,伸入到剑阵之中,只感觉指尖一阵酥麻的刺痛,一闪即逝的擦碰中,林缘晨感受到,这剑阵中的竹剑已然从木质演变成一种非石非金的质地,万般强韧,而万般通透。
“小玉,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不长,三天。”
林缘晨一听这三天两个字,胸口汹涌澎湃直想作呕,然而她现在是仙魂之身,并不会作呕。
“小玉,如果我再要看见那些画面,你就和我说话。前世来生,我一概不想知道,我只要今生!”
“你放心吧!”
阳山之上,正坐在殿中翻看一本江湖间流传的杂剧剧本的张少通恍然间魂飞天外。
看到了和林缘晨同样的画面,同样的情节。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悄然合上书本,往心神中的林缘晨身影一看,只见那娇小的身影此时死死地低着头,他只能看见一个圆润的脑门。
“昱吉,你在干什么?”他向着这身影发出一个心语。
坤神盏中的林缘晨心神中响起张少通的声音:“昱吉,你在干什么?”
“师父,我在坤神盏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