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麟峰山脚下的备膳房,一张破旧的木板桌上,摆着三大盘花式冰激凌,一大盘水果刨冰。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个龙舌兰的玻璃酒瓶往桌上重重一砸!一阵痛哭之声响起:“呜呜呜!哇——”林缘晨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对着玻璃瓶口喝酒,一边用勺子猛挖冰激凌。
“林缘晨,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哭什么?”
“徐凯杰,呜呜……我……呜……”又是一大口酒,当的一声,酒瓶又砸了一下。
此时旁边咻地一下闪出一个橘红色的身影,小玉站在了他二人面前:“小飞霞,她失身了。”
“失声?没有啊,她不是话讲得好好的,还一直哭到现在吗?”
“咳,失身,失身!她和别人上床了!”
徐凯杰脑中瞬间懵了一下:“上……上床?谁?!”转而整个人僵直而起,双拳紧紧握在腰间。
“你说还能有谁?”
“风御鸾?他不是被我师父困在玄清峰了么?”
“哈哈,小飞霞,除了风御鸾,她就不会和别人上床了?”
“哇!——”林缘晨此时哭地一阵伤心,“小玉,你不要再说了!”
徐凯杰愣愣地站在桌边,气得浑身发抖:“林缘晨,到底是谁!”
林缘晨哭的愈发伤心,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三大口,又一次砸在桌上。
“这个人,可不像风御鸾,上了床,第二天照样和没事人一样,你说普天之下,七座峰上,谁最有这样的风范?”
徐凯杰肩膀陡然颤动,从牙根里发出三个音节:“张——少——通……我去找他算账!”转身就要往碧麟峰上头去。
“不许去!呜呜!这件事……就像他自己说的,就当从来没发生一样,你们以后,谁也不许提起!”
“林缘晨,你们……你们上床……上床的时候,你是心甘情愿的?”
“哇……”又是一阵伤心的哭声。
“林缘晨,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早就告诉你了,风御鸾,还有张少通,都是老变态!风御鸾还好一些,张少通他是个彻彻底底的老变态,他和你睡觉!他根本不会娶你!”
说完抬手用力一拍那破旧的木板桌,那不堪一击的小桌立刻就断了一条腿,桌上的盘子立即摔落在地上,尽皆碎裂,发出一阵汀汀淌淌的声响,林缘晨手上抓着酒瓶,保住了这一瓶,然而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冰激凌和水果刨冰,心中顿时更加困闷:“徐凯杰你干什么!我还没吃多少呢……呜呜呜!”
“你让我以后怎么去见你妈!怎么给她交代!那还不如早点把你嫁给风御鸾!”徐凯杰现在的口气俨然就是一个,宝贝女儿跟了一个混小子的父亲一般。
“张少通心里只有张霏露一个人,他和你睡觉,你在他心里面连一个炉鼎都不是!”
“炉鼎……什么是炉鼎?”
“你不是和他对眼了么,这种事情你可以自己问问他,你问他,什么是炉鼎!他都活了几个世纪了,这问题他肯定能回答你!林缘晨,你平时多聪明!这事情你怎么会做出来我也是服了你!你什么人不好睡,睡他?”
林缘晨举着酒瓶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嚎啕大哭起来,闭上双眼,看向心神中的人影,带着哭腔在心中问道:“师父,徐凯杰说我对你而言还不如一个炉鼎,师父,什么是炉鼎?”
张少通依然在碧麟峰喝着酒,心神中林缘晨的人影往前一闪,眼角中流着泪水,嘴唇开了开,接而听到林缘晨传来的心语,问他什么是炉鼎,在自己的心中,她是否不如一个炉鼎。
听罢张少通双眼骤然合上,咬了咬下唇,心中不由自主地揪然一痛。
双眼再次睁开之时,放射着有如利刃一般的凶光,口中发出“哼”的一声,身影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一路向着阳之仙山而去,对峰上半山腰的如真发出一阵神念:“我今日回去了,你将陈昱吉带到月山弟子规。”这神念一片冰冷,如同铁石。
山下备膳房,林缘晨依旧伤怀地哭着,徐凯杰依旧像一个父亲一般地持续教训着她。
“林缘晨,你现在才知道哭!你早干什么去了?睡过了才知道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以后有你哭的日子!”
“小飞霞,不要再说了!”小玉从后厨端了一碗冰豆腐过来,放在林缘晨的腿上,“昱吉,没吃饱,吃吃这个!是我做的。”
林缘晨捧起这碗冰豆腐,哭哭啼啼地说:“我问过他了,什么是炉鼎,他没回答我……”
“昱吉,这问题你怎么可以问呢,小飞霞,是不是你怂恿她问的!”
“他做得出还怕问么?”
“昱吉,你不要伤心了,我贴在你一起都被你哭得腰酸背痛的。至少,张少通和你成双修了,双修你知不知道?成了双修,成亲不成亲,嫁不嫁,也都无所谓了。”
“小玉,呜呜……什么是双修?”
“就是……就是你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就是你读书的时候读到的,还有你在评弹里听到的,什么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哈哈!”徐凯杰听到小玉的话怒极反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这哪一句是在讲张少通这个老变态?小玉,你不会也和她一样傻了吧!”
“你们不要再说了!呜呜……”
“小飞霞!”小玉清眉竖起,颜色微怒,“你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