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御鸾在房中打坐了片刻,就听到敲门声:“师父,昱吉来见你了。”
“进来吧。”
林缘晨推开门,搬了一只硕大的木桶进来,又搬了一个铁架,上面有一个火盆,火盆上放着很多圆石:“听师姐们说,师父每日都爱洗澡,昱吉今日来伺候师父洗澡。”
说着从一个储物袋中倒出了满桶的水,点燃火盆烧烫圆石,一枚一枚地投入到水中,不一会儿,水上就冒起了白烟。
风御鸾静静地看着她做好这一切,慢慢起身,脱去了衣衫,赤|裸着身子进入到木桶中,林缘晨却在一边始终低着头,直到他坐入木桶之中,才抬起头。
“怎么?不敢看师父?”
“嗯……哦不是,这个……男女有别。”林缘晨走到木桶边上,拿起一个浴刷往风御鸾的胳膊上刷了起来,“师父,你不要生昱吉的气,昱吉不可能永远待在店铺里,总有一天会跟你回去的。”
“那你会永远留在七座峰么?”
林缘晨噘起嘴一阵沉默,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会,我也终有一日要去拜见张少通师父。”
这下子是风御鸾沉默,静静地凝视着林缘晨,冷峻的脸庞和热烈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父,你为何要答应那个楚天行,他这个人有时候奇奇怪怪的,你不理他不就行了?”
“怎么?是担心师父输?”
“不是……”
“那是担心他输?”
“也不是,我是担心你们两个有什么意外。”
风御鸾伸出带着水滴的大手,在林缘晨后脑摩挲:“昱吉,在这里,挑战只能接受,接受了以后死伤不论,懂么?”
“师父,我不想你死,我也不要在和天韵师姐比试的时候被她杀死,我更不想杀人。”
风御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师父把你留在身边做错了?应该一早就送你去张少通的阳山之上……”
“没有,我喜欢七座峰上的师兄师姐,还有姑奶奶和师祖,还有……还有师父。”
风御鸾又是沉默,两人从此再无话说。
半个时辰之后,风御鸾幽幽道:“今日师父累了,就到这里吧。”从木桶中起身,走到床边穿上衣衫。
林缘晨陆续把铁架和木桶搬了出去,来到了制衣房,把今日买来的布匹挑选了一匹,裁上衣片,给风御鸾缝制一件长褂。
星月轮转,亥时不到的时候已然缝好,拎在手里仔细端详,甚感欢喜。
此时听得门外叫喊之声:“昱吉小姐,今日亥时已到,我们来了,请出来见一面吧。”
飞身出到街面上,只见一众百人的魔修,由一个头发蓬乱穿着邋遢的为首之人带着:“昱吉小姐,这一个月都由我陪你练剑!请出剑。”
林缘晨把篦子向空中一抛,现出剑阵。
那邋遢魔修抬眼一看,微微一笑,伸手抛出一根如同树根一般的木棍,这木棍飞入空中之时散出一阵刺目的绿芒,生出一股浓烈的邪气。
风御鸾却悄悄坐到了房顶之上,对着脚下众人看去:“剑魔贺伽?魔宗之人为了这知味丹,让他来跟昱吉练剑?”
只见林缘晨小手一翻,剑阵变换成一团闪着紫色雷芒的雾气,向着绿色的木棍逼近,可没料到这木棍左右并不躲闪,霎时间如同山洪暴发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剑阵,来势竟比雷霆万钧还要强大,瞬间从剑阵一串而过,剑阵被切割成两半,悬在空中。
“昱吉小姐,比剑可不像跳舞!”
风御鸾却在房顶上咧嘴一笑:“昱吉真的很天真。她和天韵比试,无论成败我都要娶她。”
林缘晨一咬牙,心想:“这邋遢鬼,走路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重心向后掉,我如果要打他,冲上去往他两个后肩当心各一拳,再拎起两个手臂,用掌峰砍在他的两肋之上……”
正当她在脑补拳脚之时,木棍斜刺里又是一冲,把两团剑阵分割成了四团。
“昱吉小姐,你在做梦么?”
此时,一众魔修爆发出一片嘘声。
林缘晨当下决断,收起剑阵,只出一柄竹剑,与那木棍对峙:“前辈,这剑阵中的三千竹剑均都是我心爱之物,还望您不要弄断它。”
“老子没有那个癖好!我们接着练。”
林缘晨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眼中发出明亮之芒,全身心投入到天空中的一柄竹剑上,掐诀之下,那竹剑在空中一闪,如同一道闪电一般跳跃着冲向木棍,这一剑不同先前,来势凌厉凶猛。
就在擦到木棍尖端边缘的一刻,这木棍棍身抖了抖,凭空向侧方跃去,竹剑刺了个空,待竹剑已然飞到木棍后方的时候,这木棍闪出一片绿芒,调转方向朝着竹剑突兀刺来。
林缘晨又掐诀,竹剑朝着上方急转,就这样,避让后还击,刺空后蓄势,看起来就像在空中无尽地你追我逐。
“这样不行,总是碰不到,要怎么样才能碰到?”林缘晨脑筋急转,在脑海里设想了许多步剑诀。
“听招式!”林缘晨在避让躲闪还击之时,脑子中飞速地摹刻起了对方的模式,甚至还做实验一般故意打出一些剑诀,验证一下对方的反应是否如期待一样,久而久之,心中起了一种直觉。
这一剑,林缘晨先是打了个剑诀,吸引木棍往上飞行,然后看准了时机在它回转剑身的一刻,先而调转剑诀,眼看着就要刺中木棍的腰部。
那邋遢魔修嘴里发出一阵狂浪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