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露,你还没回答我,你再世为人,到底后悔不后悔?”张少通再一次问道。
“阿爹,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记不得了。然而此生,霏露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修仙!霏露宁愿在平凡人家,过平凡的一生!”张霏露低头凝视着棋盘,嗓音虽然轻柔,却透着坚定。
张少通心中又是一痛:“我当初带她来阳山,真的是错了么?”
“阿爹,你也是从小就修道,后来修了仙,如今也是一个人,你不后悔入道修仙么?”
“不后悔。”
“阿爹,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盘棋,还要再下么?”张少通低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乃是致胜一手。
“再下一盘!”张霏露眼中的坚定之色更为浓厚。
张少通轻叹一声:“不必了……”
“阿爹,你内心,真的不想给霏露任何机会么?”张霏露眼中含着无比的坚定,更有一丝幽幽的怨愤,向着张少通直视而来。
“你想下山。”张少通并不抬头,一只大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到两个棋罐中。
“是的,霏露就想出山一次,去看看外面到底是怎样的。”
“可以!”张少通这声可以说得极为低沉,像是从嗓门深处硬生生挤出来一般。
“真的么?”张霏露一阵错愕,转而掩饰不住地兴奋起来,从原地猛然站起。
“让原彻和你一起去。”
“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他,谢谢……谢谢阿爹!”
张霏露欢快活泼的背影飞入空中,向着北方的一座山头飞去。张少通这才抬起头,遥遥地望着那背影,湛蓝的双眼中,起了一丝凄迷,他知道,眼中的这背影,就是当年的楚亦烟永远地和自己告别了,这告别,当年他没有等到,如今,付出了这许多,终于被他等到了。他的心中却没有了伤怀,而是另一种别样的悲戚,这悲戚仿佛是自己一手栽培的鲜花,被人连根拔起了一般。
分完了棋子,他身子向着背后的老树树干上一靠,眼神穿过重重的树冠,看着叶缝中间零零碎碎的蓝天,这蓝天就如同他的双眼一般湛蓝而明媚。
从袖中又取出数个酒壶,在地上一字排开,一手揽过一壶,举起就是咽下几口。
幽幽闭上双眼,心神沉寂,看到了眼前的人脸,这人脸正在熟睡。心念又是一动,经对眼之术所成的心意想通之境,进入了对方的梦中。
在梦中,他依然如这般坐在这棵老树之下,身后响起了一个动听至极的嗓音:“张少通,你……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这次,他坐在老树之下,却不想开口,也不想等她走到面前,而是直接站了起来,转过身朝向背后的人影。
只见那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女,正站在一丈开外,面带踌躇,见到自己站起来,低着头似是不敢看自己。
张少通心念变换,朝着面前的少女径直走了过去,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
“张少通,你干嘛!”那少女在怀中不停挣扎,伸出双手一个劲地向着自己的胸口捶打。
“不要说话!”他幽幽开口,两眼直直地望着怀中少女的小脸。
她在怀中怔了片刻,也向着自己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躲闪之色,那太息般的双眼垂下了眼睑,眼神从自己的脸上下移到自己的胸口,就再也没有向着自己看来。
他一个转身,将她抱到树下的石台之处,依然搂在怀中,就地坐下,依然凝神看着她,而她也依然只看着自己胸口。
“张少通,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她半垂着眼睑,动了动圆润丰满的嘴唇,然而声音中却明显显得底气不足。
“不要说话!”他再一次重复,将她再一步搂过,满满地贴在胸口之上。
“张少通,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弄地我背好痛啊。”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心口之处响起,然而他却抱地更加用力。
“我这就把你接过来,好么?”许久之后,他才幽幽开口。
“接过来?到哪儿去啊?”
“来我身边。”
“可是弟子规不是三年么?张少通,你到底怎么了?”一股温热的鼻息在胸口起伏,停顿了片刻,那细小好听的声音又响起,“张少通,你爱喝酒,我陪你喝酒,我背好痛,快放开我。”
接着,胸口上爬上了一双小手,在胸前一阵摩挲,想要将自己推开,然而却一寸也没有推出,反而在胸前抓起了一片火热的躁动。
他双臂用力之下,把她抱到了面前,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
先是吻到了一片幼滑粉嫩的脸颊,他用力地吸吮,接着吻到了唇,含着两片如珊瑚一般光滑的唇,轻轻掀起滑开,舌尖触到了一个小巧柔软的事物,纠缠而上吸吮而去。
二人胸口心心相印,就连心跳也透过皮骨,震在一处。
缠绵的吻,掠着火热的鼻息,在梦境中无止境地纠缠在一起。
张霏露来到阳山北端的一座山头,脚步轻快地踏入一座小院中,这小院零散地建着几间木质小楼,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少年正在这小院内修剪花草。
“吴歌,原彻在哪里?”张霏露对着那少年喊了一声。
“霏露姑姑,师叔去山脚下钓鱼了。不如我陪你玩一会儿?”
“下次吧,我找他有事。我先走了!”说完,翩然的身影又一次飞入了空中。
就在这座山峰的山脚下,礁石丛生之处,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正在此独坐垂钓,海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