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晨从一片茫茫无边又毫无知觉的睡梦中醒来之时,木屋那一带的魔修还没有起来,抬头看见一扇大开的窗户,剪着一方无尽的雨幕。
“还早么?”她不自觉的开口自问,“刚才……”回想起方才自己入梦去见张少通,以及后来所做之事,她的心跳再一次快了起来。
“怎么又这样了,不是说好不会哄他么……明日如果去了阳山,在他娶我之前,再也不可以这样了!”她在心中暗暗下着决心,“对!除非他和我求婚!要不然绝对不可以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仙儿还没回来……小玉!小玉!你出来陪陪我。”林缘晨在心中喊着小玉的名字。
“嗳,昱吉,我不出来了,我等你去了阳山再出来,马上就天亮了,你再熬熬,吃点东西也行。”心头传来小玉懒洋洋的嗓音。
“哼!”林缘晨噘起小嘴,拿出徐凯杰给的储物袋,里面还有一些零食和饮料,经过这许多年,也不知是否过期,但是味道却没有什么变化。
此时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可乐,几包薯片,在床上坐起开吃。吃了一会儿嘴里又哼起了曲子。
一边哼,一边还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小玉,顺利的话明天你就能见到小飞霞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淡定?真的不想出来和我说话吗?”
“昱吉,你也知道你不淡定了吗?你刚刚不是和你男人亲热过了,怎么这会儿又开始闹心了?”
“狗屁!”林缘晨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呱唧呱唧地嚼着,“谁说我不淡定,我本来只是想去看看他在干什么,没想到……会这样,就这样了!”
“你呀,你家男人不喜欢你说要和他分手,以及和他分道扬镳的话,这次就是因为你说了那句不去阳山,分道扬镳,他才不高兴的。”话讲到这里,林缘晨的魂中好像感受到一阵哈欠声,这哈欠声只是一种感觉,却并未听到任何声响。
“那他呢,不是也说了要去大陆求亲,坐拥美人之类的话么?”林缘晨知晓了张少通到底因何而生气,内心大为宽慰,然而嘴上却还是在逞强。
“昱吉,小飞霞不是说了,他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古怪,你既然喜欢他,就应该知道他这脾气,你当时和他撒撒娇,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接着又是一阵哈欠的感觉。
“撒娇……我不会。”林缘晨此话说来赌气的意味更多,然而嘴边却牵出了一抹甜蜜之笑。
就在她内心荡漾着一阵甜蜜之情的时候,裴仙儿和徐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两人满身湿透,踩进房中的瞬间,地上就落下了一滩水。
林缘晨对着两人瞄了瞄,脸上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默不作声。
“仙儿小姐,今天这雨,你淋得开心吗?”
“嗯,开心,好痛快。咦?昱吉你怎么还没睡?还是已经醒啦?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裴仙儿此时才见到了坐在炕上的林缘晨,只见她满脸的不悦之色。
“师父,你看起来不太高兴,谁又惹你生气啦?”徐灿望着林缘晨一瞧,问道。
“你们终于回来了!雨好玩么?”林缘晨故意压低了声调,装作心有怒气的样子。
“师父,你是在气灿儿带仙儿小姐出去地久了,没有好好地陪师父?”
“昱吉,是这样么?那以后到了阳山,我们三个一起玩……对,还有我们的师父!”裴仙儿一双凤眼刹那间又明亮了起来。
林缘晨忍不住摇了摇头,从床上跳了下来:“不和你们说!没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走入月山猛烈的雨水中。
身上的白袍顷刻间就被雨水打湿,背后的黑发上,丝丝雨水流淌而下,将发丝冲刷地贴在背上,就如同一笔黑色的墨迹一般,笔直地延伸到脚腕之处。
在猛烈的雨水中,她穿过青草地,走到池塘边的木伞下,将身上的衣袍脱去,拎在手中抖了抖,从手臂上散发出一阵强劲的罡气,将整件衣袍吹了个透,罡气消散之时,衣袍上居然滴水不占,已然全干,小心翼翼地叠了叠,放入储物手镯中。
又从徐凯杰给的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卫衣和一条卫裤,一双运动鞋,穿在了身上:“这样去打龙应该不错。”自语了一句,从木伞下走出,在雨中漫无目的地散起步来。
“今天,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淋雨了……”她的脑海中又回忆起来到月山之后,密林降下雨水的第一天,她去沼泽地捕猎瞪羚的画面,接着又想起捕猎回来以后用水月骂张少通的情形,不禁笑了起来:“我来到此地已经十年了……我今年几岁?”想到这里她一愣,这样想来自己该是在奔四的边缘了,心底一跳,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四十岁的妇人这一现实,无奈地摇了摇头,“嗯,对于道修来说,年龄……不是问题!对于仙人来说,年龄……更不是问题!换句话说回来,我要是一直在老家做我的学生囡,毕业了,工作,结婚,生孩子,那我现在就真的已经老了!嗯,这样想来,我后来没有毕业,而是被如真师父带到这里来,是件不错的事!”她这样安慰着自己,这安慰似乎很有效果,心中因想到年龄一事所生出的伤怀顿时消散而空。
绕着青草地散着步,任凭空中的雨水从头浇落,心中渐渐地豁然开朗了起来。
过了许久,魔修们便陆陆续续地从那一片木屋中走出,林缘晨与他们打着招呼,不时地看向楚醉天和楚天行所在的泥巴房,等了一会儿,他俩终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