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大概是世界上最磨人的事情,萧轻尘在门外候了一夜,为她夜露风中立,她又何尝不是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霞光染红了半片天际,柳离墨恍惚,站在窗边,伸出手让阳光落在她微亚麻色带着薄茧的手心。
“我该拿你怎么办,萧轻尘。”
良久,柳离墨才缓缓关上窗,出了门。
“他呢?”
柳离墨的副将柳三此时正在院子里带着军拳,看着柳离墨脸色阴沉的出来,先是一惊,而后笑道“将军,早。”
“早个鬼啊早,我问你他呢?”
柳三愣住:“谁?”
“蠢死你好了,萧轻尘呢,让他滚进来。”
“将军你是说昨夜在门口的那位爷?”
柳离墨点头,除了他还有谁?
“那位爷,刚走不久。”
“走了?”柳离墨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觉得有一丝不悦,果真是男人的话最信不得,坚持一夜就受不了了吗?
*
就在柳离墨和柳三对话的空隙,一旁在操练的一个小兵忽然大喊一声:“报告,将军。”
“什么事,说。”
“门口那位爷,刚才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株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柳离墨眼里划过兴趣:“什么植物?”
小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有些腼腆,看着柳离墨的眼里带着崇拜:“将军大人,小的见识浅薄,也不太知道,好像以前听老人们说叫做是太阳花,又名朝阳花。一年生草本,高1~3米,茎直立,粗壮,圆形多棱角,被白色粗硬毛,性喜因花序随太阳转动而得名。”
柳离墨多看了小兵一眼:“行啊你,知道的挺多的,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雷震宇。”
“雷阵雨?”柳离墨似笑非笑的看了小兵一眼,挥了挥手:“你爹娘到是会取名字,散了吧,本少出去一趟,你们好好操练。”
“是的,将军。”
*
柳离墨率先身后的人,径直的朝门口走去,朱红大门打开。
一个略显颓废却依旧俊美无边的男子微微的靠在门边,照眼微微的撒在他柔软的发丝,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原本张狂的眉目也柔和了不少
。
柳离墨忽然顿住了脚步,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萧轻尘,看着他这般卑微如尘的模样,心中一软。
上前踢了踢萧轻尘的脚:“喂,醒醒。”
萧轻尘一夜未睡,刚才又奔波数里去亲自摘取了最新鲜的几株向阳花,有些疲惫不堪,此时微微睁眼慵懒的看见柳离墨,却整个身体都僵住:“我是在做梦吗?离墨,是你吗?”
柳离墨眼眸一闪,冷哼一声:“不是小爷,那是谁?要睡回去睡,别在小爷门口待着。”
萧轻尘眼里慢慢的凝聚成一层薄雾,倏地伸手捏住柳离墨的手腕,那力道仿佛想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把她深深的揉进血肉中。
“你干嘛,给小爷放开。”
萧轻尘不依,薄唇苍白如纸,死死的盯着柳离墨:“大师兄,我头好晕。”
头晕?生病了。
柳离墨狐疑的看着萧轻尘,不会吧,十几年不生命的人也会生病?怀疑归怀疑,她还是心软了。
“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
萧轻尘向柳离墨走进了一步,深邃的眸子带着可怜:“你把把脉,仔细把把,最好也听听心跳,它好像生病了,跳的特别快。”
柳离墨漂亮的眸子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萧轻尘,红唇微启:“你他么的是不是在挑逗我。
萧轻尘有气无力到道:“我是真的生病了,大师兄,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萧轻尘,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想睡这么多客栈你进去休息便可,真不行龙渊的驿站就在不远处,你去找龙傲天便是。生病了去找大夫啊,找我有什么用。在小爷的门口生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真的有病。”柳离墨狠狠的瞪着俊美的男人,逼迫自己狠心。
萧轻尘神色清冷,看着柳离墨的眸子却是凝结着深深的爱慕之情:“我的病,只有你能治,只有你能医。虽然矫情,虽然我也对自己感到不齿,但是小爷我就是喜欢你,就是要缠着你。”
压低声音,萧轻尘看着柳离墨震惊的眸子,眼里划过很绝之意:“我早就放不下你了,你在我这里,知道吗?”
紧的似乎要撕碎柳离墨的力道,将她的手腕决绝放到他的胸腔,隔着心跳,隔着肋骨,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呼吸。
“感受到了吗?只为你跳动的心。柳离墨,我想我是真的疯了,不然怎么可能想要就算毁灭一切也要得到你,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至死方休也不愿意放弃。”
*
或许是太过决绝的话让柳离墨收到了极致的刺激,她一把拉住萧轻尘的衣襟,推着他便往旁边一条幽深无人的弄堂里走去。
青石板铺成的小道,幽冷寂静,两座别院指尖只留有尺寸之地,堪堪容得两个人面对面站立。
“萧轻尘,我想我们需要谈谈。”柳离墨的神情是罕见的认真。
“聊什么,聊情?”萧轻尘轻笑,凉薄的唇染着一缕戏谑,眼眸一刻不离她的眸
。
弄堂小道掩藏在来玩的建筑身后,又因为位于房屋的阴暗处,所以阳光只能照耀到其中的一小部分,柳离墨看着萧轻尘的眉目,一阵恍惚,措不及防之间,心跳一窒。
看着她忽然一变的表情,萧轻尘一瞬间收起了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