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傍晚,东方煜正等候陈春下班,自己好开溜时,陈春到了他办公室。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如何应对时,陈春说话了,他说,一会儿一同去玫芳农家乐度周末。东方煜很快就明白过来,赶紧推脱道,自己正准备随便吃了晚饭回办公室加班赶制稿件呢,怕耽误。
说来也巧,陈春下午刚刚交给他文稿,说是星期一上午去政法委要用到。陈春“噢”了一声,便没有再吱声,喊了司机梅民潭便下楼去了。
东方煜知道是玫芳在执行他交办的“政治任务”不觉一阵欣喜,心想稍迟一些时便有分晓,心情即刻爽呆了,他哼着小曲,提了公文包随即也下楼了去。他旋即来到大门口,却早已不见了陈春的车子,顿觉豁然开朗,他便琢磨着寻觅一个逍遥的地方放松放松,以泄激动之情了。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恰当的去处,方觉平日里太不注重经营外部环境了,以致关键时没了支撑。可就在他遂意打退堂鼓的时候,一道丽影飘然而至。他本能定睛望了过去,不是别人,竟然是前妻。她从远处姗姗而来,步调举止温婉多姿,给人一种神形相扣,不忍舍弃的绵绵之感,或许因为岁月的积淀,全身上下还散发一种成shú_nǚ性那特有的魅力,东方煜身不由己地驻足以观。他一时把握不了是否是来找他的,但无论如何,他是肯定要等候的了。
“嗨矣,”前妻摇手了,他顺着她摇手的方向望了过去,没见别人,“喂,你朝哪儿张望啊,见我来不欢迎,生疏了嘛?”
东方煜不见一点惊喜,反而对这种搭讪反感,不觉蔫蔫地问道,“你在这儿干吗?”
“这不就是专门等候你的嘛!”
“等我,笑话了!”东方煜肯定不会相信她的鬼话,“既是等我,怎么不见你事先联络我,却在这儿相遇。若是等候我,干吗不上楼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办公室位置。或是提前电话联系。”
“给你一个惊喜,怎么啦,不可以啊!”前妻见状,开始撒娇。
东方煜是太熟悉她的造作,再次直面她的撒娇,毫不留情地将他拽回到了当年的情境中。温馨、浪漫外加激荡,酸楚、惆怅还有悲伤,总之,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气表述得清楚明白的,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加之,上次为他现任丈夫的事情找到他,并当着他面作出亲热的举动,更是在他的伤口上抹盐,是他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今天,又见她光彩照人,料想多半不会又有麻烦,或是找他消遣来了。东方煜一时半会儿猜测不到意图,为显洒脱,他故意放开来应道,你恐怕又为你那老公寻解脱来了吧。
“你看你,竟这般地编排人家。怎么着,就不兴人家专门跑来看望你了嘛!”又是娇娇的。
“算了吧,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德性,向着这边天来,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东方煜继续揶觎。
然而,娟没有回应。不仅没有回应,反倒有点郁郁的。
“究竟是什么事,说了我还有事要办呢!”见状,东方煜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其实,东方煜并非真的一点不恋旧情,如此情形,他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只不过,他现在沉湎于自身一摊子事务之中,无暇顾及别的,何况,今晚还有十分重要的安排,他正等待结果。唉,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騒娘儿们惹的,若不是因为她,怎么可能是今天这等情境,他就是要成功,一定要成功,要让这个騒女人别小觑了他。要让她明白,前夫不是脓包。
可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自己还处于拼搏奋斗阶段,正韬光养晦着。
“我们找一个地方吃饭去吧,我俩一边吃一边聊,我慢慢告诉你,好吗,你可一定要答应我,知道嘛,我是十分诚恳和迫切的。”前妻几乎拥着他,一阵扑鼻的香气,东方煜一阵眩晕,他本能地往后避让,以免太过接近被同事熟人瞧见了难堪。
这是要命的香味儿,是他永远忘却不了的痛。
东方煜继续一声不吭,但脚下开始挪动,娟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变化,紧随着的了。
忽地,东方煜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一切回到了从前,河旁的成双成对,浪漫的花前月下,床第上的哼唧缠绵,盯着前妻,她的全身上下,仿佛还和从前别无二致。他甚至想象她赤裸的胴体,同以前没有不同。若切断一切杂乱,此时此刻,他觉得一切是无缝衔接。他不由想到人类社会一个现实问题,男女关系,说到底没有那种提升到所谓爱情高度,男女之所以能够结合到一起,实际上是在一定主客观条件下综合产物,带有极大的偶然性,每个人都有可能同不同的人结合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和什么人在一起都能够演绎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若说他同娟在一起是爱情的话,现在同诗慧在一起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若果真提升华到爱情高度,那么,失去娟就意味着失去了爱情,那现在同诗慧在一起又算是什么呢?何况,他同时还同乔丽有了超越道德的不寻常关系,同玫芳独处时,也不乏有感触,有非份之想,诸如这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冲动,那么迷乱,那么快乐,那么,究竟什么才是真爱呢?这么一想来,不觉看淡人生来。人生区区几万天,今天不知明天事,又何须斤斤计较。坎坷人生,人生坎坷,一切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何必耿耿于怀。话是这么说,也这么去想,可是,在他那心灵深处,还是无法放下同娟的那一段感情,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