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煜顿时觉得自己闯了祸端。乔丽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才渐渐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孽,是他绞尽脑汁无计可施时,在酒精的刺激下,胡乱向派出所报了这么个无厘头的警情,目的是想通过这个警情给乔丽施加压力,借乔丽在排解这个难题的过程中搞定她。
现在,连他自己都忘记这茬事。
当然,这件事情,陈春肯定不知情。若是乔丽怪罪,那么,陈春是背了冤枉。连陈春也会莫名其妙背上这等冤枉,世上的事情怎么说才好了。东方煜的确后怕,虽说这事儿之后肯定摆平了,还可能有后遗症,保不齐什么时候,乔丽会同陈春对质。都是酒精惹得祸,没有酒精刺激,想不出好点子来,有了酒精刺激,却想出这么个糟糕的主意,差点将自己一生毁于一旦。现在,他又多了一份烦恼,得想办法封住乔丽的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她更快离开。哈,人世间的事千变万化,原本,想尽量长地留住她,现在,巴不得她立刻离开。唉,无论如何,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好在那晚去农家乐的是几个小年轻,他们也不知道详细情况,说不上个子丑寅卯来,否则,七孔八漏,自己纵有三头六臂,七堵八塞,也顾不过来。看来自己的仕途需要重新谋划,再指望这条路子,怕是凶多吉少,真是计划大不过变化啊!难怪人生总是需要不断努力,不断进取,还往往效果不佳。一辈子风风雨雨,没有什么建树,在成功的路上总是充满艰辛,却并非心想事成。试想,若是那晚的事,乔丽不是直接找到他,而是一股脑跑到陈春那儿诉苦,又将是怎样的后果。这是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的不良情形,现在想来还不觉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通过这件事情,他有点怀疑自己的人品。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是个正直的、善良的人,现在,他开始怀疑,甚至肯定自己就是个道德败坏的人,低级趣味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人,一直以真人自居,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子。看来,即便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也不是天生就坏,知道自己坏的,往往连自己怎么坏的都不知道,甚至浑然不觉,这就是人性的可悲之处。有谁会从内心将自己定性为不着调的人,谁都是人五人六,揭着别人的短,扬着自己的长。曹操戎马倥偬一辈子,是盖世英豪,他哪里知道,后人将他归于奸臣之列;袁世凯气贯长虹,他也不曾想被历史纳入复辟异类,此类过往不胜枚举,历代精英功过是非也自有待后人评说定论去,他们自己又能奈何什么。这等尚且如此,布衣草丁自是不在话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来去匆匆,并不一定需要留下多少尘埃,足迹,流芳百世,有着平凡地心愿,平淡地度过,平常地对待,平静地离去,或者比什么都强。
乔丽之后不久悄然离去,东方煜只有默默地望着她。之后不久,玫芳悄然地来到他身边。一个来,一个走,仿佛是一种约定,其实,什么约定也没有,仅仅是一种巧合。俩人聊起那晚上的情形,东方煜十分意外地知道了个中的细节和插曲,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那晚,农家乐的确滞留下不少的客人,他们或是打牌,或是闲聊,或是干着别的什么事,包间的门都是关的严实着的。那晚的确没有查到什么的。可话说回来,那天晚上,还果真有戏的呢,只是谁也不知道,派出所的人没有查获,乔丽和玫芳也不是太清楚。其中的内幕,现在再道出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了。她们请来的女性服务员中,的确是有干那种事的异类,并且,那晚的确有着那种勾当。派出所来查时,由于不甚清楚方位和具体安排,待出击时,里面早已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派出所自是两手空空。那女孩鬼精着呢,反侦查能力强着,早已溜之大吉,根本不在派出所带走的几个服务员当中。听玫芳这么一说,东方煜惊讶不已,不曾想自己歪打正着,只是有头无尾,没有恰到好处地把握这么个难得的机会,还一个劲地自责、后悔。唉,人生无常,瞬息万变。
东方煜不觉问玫芳,这个情形是怎么掌握的呢?玫芳悄悄地告诉他说,是乔丽说的。东方煜更是一惊了,这个女人真是的,既然这么知根知底的,还跑到他这儿来兴师问罪,一派正气,还真把他唬住,挺过这一关。看来,这个女人真是有一套,难怪能够在南方那个花花世界里挥洒自如,游刃有余呢,果真有一套两套的啦。玫芳说,乔丽是干什么出身的啊,凭借她多年在外打拼的经验,用她的那双诗慧眼一下子就把握住了农家乐里的几个女孩的根底儿,其中有干这事儿的,她故意不戳穿。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她深知,农家乐服务员中需要裹夹这样的人。有了这样的人,即使她不特意安排,她们本身也会千方百计寻求生机,浑水摸鱼的,客观上,也起到了提振这一块活力的作用。人天生具有七情六欲,无时随刻都有可能冒出其本性来,满足人性需求才是经营之本。
那晚,乔丽的确也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严谨,还有差池,也不知派出所究竟是哪里得到这种讯息,突然而至。若不是那些女孩机灵,早早地准备好了退路,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怕是就此倒台也是不一定的。即使不倒台,也不知道费尽多少周折的。
东方煜听玫芳这么一说,赶紧问玫芳那些女孩的情形。玫芳望着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