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东方煜的局长秘书美梦算是破灭,并且,是在他自己不经意间主动促成。真可谓祸从口出,他简直是哭笑不得。按说,在作出决定之前是有必要征求一下他意见的,或许,这在组织上,在大多数人看来,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哪会有意见,不乐意。事实的确如此,要知道,这的确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别小看了城关派出所副所长,许多人一直为之不懈努力着,甚至,夸张点说是一辈子奋斗的终极目标,他居然轻而易举得到,怎么说才是好呢?若非老汪头在陈春面前大力举荐,并且肯定费了不少口舌,是想都不要去想。他一头钻进了当局长秘书这个牛角尖子里,一直把派出所视为是锻炼,从而忽视了这方面发展空间。也正是这种忽视,反而让他在?无羁绊下毫无顾忌地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凸显自身的长处,反而一下子被老汪头看中。当然,被老汪头看上,还有另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即笔杆子。这样的笔杆子是派出所里缺乏的,虽说有点大材小用,但派出所需要这方面人才,需要有一个分管内勤名符其实的副所长。如今,让老汪头逮着了,又岂能轻易放手,用副所长的帽子套住。
凭心而论,他不能责怪老汪头,人家可是一片好心,一心一意为了他的进步。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东方煜不知道的私下交易。陈春虽放手,却有一个前提条件,这个条件即,在他老汪头卸任所长一职之日,便是东方煜调整之时。老汪头爽快地答应了,陈春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是公安老前辈,最后提这么个要求,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何况,老汪头心里清楚,他迟早要轮岗,调换岗位,并且,按规定,也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不差那么几天。
当然,诸如这一切,东方煜一点不清楚。老汪头没有说,陈春同样没有吱声。老汪头不说,是不想东方煜不安心,何况这是好事情,无论是良心还是道德,抑或别的方面,都舒坦。陈春呢,身份不同,一切皆不同。总之,东方煜一下子便从片儿警闪亮转身荣登副所长宝座,他在一片掌声中同时没有了多少抱怨。
东方煜不由窃喜,概叹人生如戏,原本一心想着当上个局长秘书什么的,孰料,如今,却落座在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上,同时,兼任名符其实的所长秘书,真是世事难料,造物弄人。也罢,也罢,如此也算了得,权且就这么将就着走一步看一步,荡到哪儿算哪儿。他心下决心一定要下大气力做好份内的工作,决不可掉以轻心。人生啊,虽说如戏,却不是唱戏。唱戏有彩排,人生却不曾有彩排,更不可有回转,务必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虽有人恭贺,但他不会太天真,恭贺是有条件的,羡慕也是有条件的,当然,嫉妒也是有条件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有条件的基础之上,必须充分运用好这些条件。既来之,则安之,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不让别人说闲话,不被别人钻空子利用。
他顿觉老汪头的好来,在感受着自豪和荣耀的同时,有一种责任感,不忘就派出所的工作提出建设意见和建议,主动替老汪头出谋划策。他挑灯夜战,奋笔疾书,扬扬洒洒几千言,一早,便呈交给了老汪头。孰料,老汪头一目十行粗略地浏览了一遍,皱了皱眉头。东方煜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如同掉进了冰窖里,一身发凉。
“如此,好倒是好啊,只是实施起来可能有点困难。”老汪头似乎在思索着,犹豫不决,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再者,谁具体实施。”
东方煜见状,不知老汪头究竟是何意,有点后悔这么做,于是,他试探性地说道,“汪所长,这仅仅是我个人一点不成熟的设想,肯定不成熟,没有可操作性,仅供参考……”他说到这儿,故意顿了一下,拖了个长音,给老汪头一个回转的余地。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老汪头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绝对不,这是很好的创意,是值得下一步具体实施的。”老汪头出乎东方煜所料说出这句话来,“并且,这个创意只有你自己才具备实施的条件和能力。”
“汪所长,果真不方便的话,干脆撂了,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湖。”东方煜顿觉压力山大,他不知道老汪头说这话的弦外之音是什么,感觉老汪头语气有点戏弄他的意味。
“你是真不懂呢,还是装不懂啊,”老汪头打住东方煜的话头,“如我这等情形,一般来说,都是求个稳当,一个平稳过渡,哪还有那么远大的目标,更不会标新立异。你懂吧。”
“对不起,汪所长,我的确是一时心血来潮,要么,干脆还是以后再说吧。”东方煜继续试探着。
“不,不,看在年轻人这份干劲上,我还是积极倡导实施你这个方案。不过,这个方案还有待于在所务会议上讨论,充实、完善通过。”老汪头斩钉截铁,“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呢,也只是一年半载的奔头,这个方案一旦实施,却不是一年半载的事儿,你必须要有这方面心理准备。”
东方煜一楞,他显然知道老汪头说这话的意思,那意思显然是说,你小子实施这个方案,极有可能被套牢,脱不开身,你要有长远打算,别怪我当初没有提醒你。当然,老汪头的话是个中性意思,伸缩余地很大,关键就看你东方煜如何理解和看待。
那么,东方煜究竟提出什么方案呢?其实,不外乎派出所今后的建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