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煜心中忐忑着,隐约感觉诗慧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不仅仅是情感问题,有可能涉及前途命运的关键性问题。当然,心存这种想法,内心是复杂的,是五味杂陈不是滋味的。若是一件物品,即使再珍贵难以割舍,一旦情势需要,送出去,就送出去了,也只是心痛而已,可这个没那么简单,难以割舍的同时,更有一种无法忍受的痛,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种,是令人窒息,一命呜呼的。虽然说,曾经有过这种一闪念,那是一时冲动,是在特定情境下如同输红了眼的人不计后果孤注一掷,如今,没有了这个前提之下,再重新来过时,那种感觉截然不同,犹如溺过水的人,不再想去溺水一样。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是无法承受有别的男人压在自己亲爱的人身上,压在诗慧身上,那是撕心裂骨的。一想到别的男人压在诗慧身上,并且,发出那种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做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缠绵动作,把自己在她身演绎的过程重新来过,总之一切,他不由自主全身打颤干脆死了算。
现在,他多了一层更为复杂的因素,这个因素就是玫芳。之前,他同玫芳相对纯洁,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心思和想法,可是,自从有了近一段时间较为密集且多少有点暧昧的接触和交流,他内心深处隐隐地多了层微妙的情愫来。这种情愫虽说同诗慧那种感觉不尽相同,却有着某种近似。他无法再次唆使玫芳。更何况,他同玫芳因为姜涛的事情闹得咸淡不是,根本不具备开口的条件和应有的心理基础,如何重复过去的荒唐,真是纠结难当。
虽如此,可在他内心深处,远没有彻底打消这种荒唐。毕竟,他依旧太看重前途走向,毕竟,前途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大,太渺茫,毕竟,他对同陈春之间的关系缺乏自信心,致使这种荒唐变得似乎无法避免。然而,他手头上没有什么可以同陈春抗衡角力的筹码,想到这儿,他头痛得要命。他一心想着手中握有钳制陈春的什么东西,可不知怎么了,他就是没有发觉什么。但他不相信,他坚信如今官场上,若想持续混下去,混得越来越光鲜,没有清白,也不可能清白。或许,陈春果真洁身自好了,那么,其仕途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了,或许,就是自己被排斥在外,凡事都避开了自己。唉,这碗饭真不好吃啊,这般伤筋动骨,还是早先当孩儿王轻松自在。原本嘛,是指望着乔丽,可是,这是一匹无法把控的驰骋在一马平川上的野马,无法驾驭,如今,手头上只剩下了诗慧。
心存这个念头,内心虽是十分痛苦,也相当自轻,但还是指望这个女人能够成为栓牢陈春的枷锁。他知道自己卑微,也很卑鄙,但种种迹象显示,这其中很可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寻思,俗话说,明流湍急,暗流涌动,如今,他不是担心诗慧不肯,而是生怕她太胆大,太主动。诗慧同陈春早已有了直接的接触,并且,这种接触不仅越来越平凡,而且,越来越不由他控制,他甚至有种风筝即将断线的感觉。他忌惮这种感觉,因为,前妻娟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逐渐酝酿成之后的悲剧来。
担心归担心,毕竟所担心的情形没有发生,如同夜晚的梦,再逼真,一觉醒来,还是觉得荒唐,还是觉得不具有现实基础。人生要继续,一切都在继续,人生不尽如意,但还是必须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
他在惆怅和焦灼中度过每一天。
就在他一筹莫展,进退两难时,老汪头找上门来,生拉硬扯,非要拽了他去喝酒不可。平日里,对于这种情形,他几乎谢绝,再怎么施以手段无济于事。可今天不同,心情不好呢,拉扯了一会儿心动了。还有,他获悉聚会中有他感兴趣的人,这个人就是姜涛。虽然,他不知道老汪头为何要请姜涛,但他那小脑袋瓜子反应还算敏捷的,有姜涛在场,似乎就有戏了,由此想到一个计策来。
东方煜对老汪头说,他可以去,不过要答应他一个条件,得带上一个人一同前往。老汪头见状,先是一楞,随后一个劲地点头说,别说一个了,再多几个也无妨,只要一桌子坐得下。嗨,即便坐不下,另启一桌也没有关系的。东方煜听过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话听起来挺舒服,可他不可能毫不知趣地带上许多人,别人说你胖,你就喘上。
他带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玫芳。他知道带上玫芳,是她求之不得的,姜涛也一定乐意。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个老汪头打了个埋伏,原来,这一餐并非是他老汪头请客,恰恰是姜涛。太出乎东方煜所料,东方煜心下想,如此,你老汪头充什么大头鬼。东方煜一肚子心思。那姜涛见到东方煜,自是异常客气,猛然见了玫芳,那表情显然惊讶,毫不掩饰地脱口问她怎么也来了。见玫芳一脸惊诧,方觉这话问得痴傻,又赶紧补充道,啊不,本打算驱车去接。玫芳自是不信,流露不屑。姜涛接着又补上一句说,是真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成了定局,说什么都晚了,一旁静观的东方煜,觉得十分有趣。他和玫芳的确不知姜涛的安排,一路上还聊到这个话题,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避讳的。满桌子清一色大老爷儿们,避讳什么呢,翠绿中的一点红,反倒是绝佳搭配,就不知道妻涛为何是这样的表情。
更有趣的是,玫芳得知是姜涛请客时,并不客气,责问他何故不将这一桌安排到农家乐去,手边上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