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煜有了这个想法,接下来就是如何运作了。他有好多种步骤,可想来想去都被否定了。原本,他是想先和乡里通气,待八九不离十,再去找老乔头。可他又怕这工夫诗苑已经有了外出打工的想法和安排,便打算先直接找诗苑沟通去。但转念又觉不妥,生怕滋生是非来。接着,想直接找老乔头,却又担心老乔头心生多疑。便想到胡徕了,先由他说去,探探路子。最后,他决定由胡徕先上门同老乔头沟通,这个办法最好,因为,同意与否都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没有空口说白话,是在办实事,并且有胡徕作证,胡徕也落下个顺手的人情,也消除了胡徕对他的担心。
他找了胡徕到乡里来,向他说明了这个情况。他当即频频点头,称是个好主意,还说,老乔头那儿肯定没有问题的,关键是乡里。东方煜听他这么说来,心里有数了,对他说,你只负责跑腿,管别不用管了。他叮嘱胡徕,务必同老乔头说清楚,现在是征求意见,不是决定,即便同意,也不要先行张扬,他还要向乡里汇报。现在八字不见一撇,别事没办成,弄得满城风雨,哪儿也不讨好的。胡徕点头称是,一溜风地跑了。
望着胡徕的背影,东方煜显然感觉到了胡徕的劲头。他不知道胡徕的劲头何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说的话好使管用,有一定号召力和影响力。这么一想来,不觉自信起来。趁着这份自信,他跑到魏四图办公室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最后,十分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魏四图望着他,并没有即刻表态,一副沉思状。稍后,他抬起头来,带点开玩笑地口吻说道,东方书记是科班底子,你的眼光是不会有错的。那起恶性案件至今没有着落,还不知道何年马月能够侦破得掉,如此也可以缓解日益紧张的干群关系。这样吧,这事我们来得正规点儿,适时召开一个党委会议,你向大家通报一下,好让大家心里有个数。若是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再办理一下相关的手续试用一段时间再说,你看如何?
东方煜从魏四图的语气中感觉到了这件事儿有谱,知道基本上确定了下来。乡里狮子乡里舞,虽说是讨论、研究什么的,可一贯来都是一把手说了算。这也不仅仅是乡里,就他单位上也是这种风气,是带有普遍性的。大家似乎也习惯了,若果真让谁都作主时,反倒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说,东方煜平日里反感一把手一言堂的现状,弄得他们没有多少职权的,可当下还是希望一言堂。因为这事儿,假若非得正而八经地征求大家意见,上纲上线的,大家七嘴八舌的结果,或许就被搅黄了也说不定的。
虽说破案同乡政府没有直接关系,但间接影响是有的,尤其乡里还有东方煜这么个角色存在,老百姓更容易将破案同乡政府联系起来。因而,这事的确犹如一块硕大无比的巨石压在大家心头上,或者具体地说,是压在乡党政一把手,还有他的头上。那天,老乔头就问他了,这么恶劣的刑事案件,忙乎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个眉目的,也不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说这话时,虽在气性头上,严格地说来,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可老乔头冲着他说,显然是把他同破案联系了起来,东方煜听过之后,内心多少有点不舒服的。
案件侦破不了,的确是件头痛的事。如今,专案组越来越不正规,三三两两的,一会儿来,一会儿走的,一开始还招呼一声说因什么事什么事儿的需要安排一下,这里留下什么的,还有什么的需要汇报的,现在,每天也是有人的,可基本上是个摆设,大拨人马实际上撤离,即便底下的,也不是正而八经地排查摸底,甚至同派出所的人凑一块儿打牌什么的。按说,他是领导,可都是旧日的同事,又没有严格规范的隶属关系,也不好说些什么的,其实也轮不到他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即便施压,那也是必须绕到他们的上面压下来,他费这个心思干什么。
在基层,侦查刑事案件也有管理机制上的瓶颈。按说,探长负责制最好,一竿子到底。然而,探长没有相应职权,总是被相关的权力左右着,分解着,无法真正深入到案件中去。侦查工作必须是专业的、连贯的、持续的和深入的,若总是临阵调兵换将的,哪能不影响侦查。当然还有别的因素,比如,不能量材适用,把不适当的人安排在不适当的位置上,其中包括警用资源不能够合理按需分配的问题。再比如,赏罚不分明,不能实事求是兑现奖惩,其中包括不能够按规定加官晋级的问题。诸如上述方面,都是影响侦查成效的直接和间接因素,而这些因素,属于现行体系下的固有弊端或者说衍生物,并非某种权力某个人能够解决的。伴随着这种现状,破案率低下,或者说变相的破案率低下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案件侦破不了是有压力,但这种压力无伤大雅的。至多说你没有本事,没有能力。被侵害女孩所承受的压力显然不同,那是致命性的。据说,女孩因此没有脸面继续读书辍学在家,这就意味着前途渺茫,没有了奔头。还有,身背这么大的阴影,将来想寻一门好亲事都难了,对于女孩来说,这才是根本性的。不是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如此一来,她凭什么征服男人去。
如此的尴尬,却还要忍受刑侦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查、询问、取证,诸如,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