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煜吃完方便面,刚才的兴致荡然无存,他知道诗慧不高兴了,失望地离开诗慧的住处。可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诗慧的心思因他的一而再,再而三推脱在发生着重大变化。
诗慧的心思的确有点大。那晚,听了东方的话,早没有了做爱的情趣,俩人不欢而散,之后,也没有了继续创作的心情,索然无趣便脱了衣服,一个人蜷缩进被窝里臆想。她因东方煜影响了心情,便由东方煜引发开去,想到学生时期的点点滴滴,离开校园的无望思念,想到弃教从警后的东方煜,越发变化的大。每个人都会改变的,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好或坏,然而,东方煜的这种改变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着相夫教子,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可现在,她对东方煜有疑惑了。说到底,她没弄明白其变化缘由,但无论什么缘由,她就是不喜欢他的这种变化。想到东方煜的这种变化,不由想到陈春。这个同她几乎没有牵扯却是她心爱男人的顶头上司,她甚至认为是这个男人才使东方煜在变化着,或许,这就是万恶之源。虽这么想着,但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厌恶这个男人。虽说只有一面之交,并且,这一面之交,期间多少有着戒备心理,却因东方煜,她萌发了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来,换句话说,她要弄懂这个影响她男人的男人。她甚至在想,同样是这件事情,若是换了这个男人,会如何对待,难道也是这般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嘛!
她想得焦躁了,激动了,没有退路了,便迅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连衣服也没穿便来到卫生间。本想是用冷水冲洗个脸的,可是,当她用手触及水龙头时,刺骨的冰凉,又迫使她本能地缩回手来。望着镜子里俏丽形体,不觉顾影自怜。她本能地扭捏了几下,想象着身旁有男人时的情形。多想让男人看到现在的自己,男人那火辣的眼神,男人那迅即的侵犯,男人那特有喘息,男人的痴迷,那种感觉是多么地美妙,令人陶醉。想象着男人对女人可能实施的诸多不轨,一阵骚动,此刻,她情愿被男人不可逃避的侵犯和占有,那才是最惬意的。再说了,什么是占有啊,其实,这完全是自己内心的一种想法,若是自身的一种需求,又何乐而不为,干吗被那些陈规陋习束缚。她本能地环顾四周,并没见半个男人,连四周墙壁都不曾有男人画像,她不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感慨红颜无福,命该如此,为何条件不比她好多少的乔丽就有这么圆满的事业和家庭,她却坎坷多舛。
是的,女人青春短暂,具体到她,更是短暂。前些年,只顾盯着眼前这么个男人,如今,别的男人都弃她而去,她倒好,已逾三八了,这个男人还一点不领情,不死不活地拖沓着。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打算是否对头,是否太过偏激,可她没有退路。因为,镜子里那貌似冰清玉洁的身子,其实不再是真的了,她的身子早已稀里糊涂地奉献给了那个她钟情了半辈子的男人,现在说退,哪有那么容易。不仅身子,更是心,她对这个男人仍然一往情深,一想到他就心疼。再说了,退下来结局如何,肯定是问号。
那晚,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东方煜在和别的女人上床。她拚命地喊着东方煜的名字,可喉咙里似乎卡了鱼刺,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她想冲上去撕烂那个女人,可是双腿一点不听使唤,怎么着也迈不开步伐,整个人如同瘫软了般。忽然,眼前闪现的乔丽影子,并且发出得意浪笑,她仿佛刚才那个女人就她,又抓捞着却什么也没抓着。眼前,那面孔变化了,又不是乔丽,是东方煜的前妻——那个风骚刻薄的女人,东方煜挡开了她撕扯的手,拼命地护着前妻,还用十分陌生的眼神盯着自己,似仇人般的。诗慧伤心欲绝,失声嚎啕大哭起来。
她不知怎么地偎依在了一个男人怀里,她猛地一抬头,哇,竟然是陈春。他正通过镜片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她读懂了眼神背后的无限深情,她整个人被融化了。原来,这个男人这么柔情,摄人魂魄,她颤栗着,情不自禁,沉湎于如同平常与东方煜作爱时的体验中,并在**体验中睁大了那双美丽无助的眼睛。虽然一切美好,但是,她还是惊醒了。
她真的睁开了眼睛,但眼前一片漆黑。夜半三更,一片寂静,觉着能够听到针头落地声,心脏澎、澎地乱跳,整个人完全清醒了。她本能地将手探了下去,短裤上一片湿滑,她清晰了刚才的梦境,顿觉羞辱。皆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怎么毫无端倪地有了这个梦境。她无法厘清缘由,但却有种无法言表的新鲜感、刺激感,一种前所未有的身心体验,她为这种不知羞耻的感觉苦恼,也因这种荒唐梦魇暴弃。人的行为,因法律、道德和规章的限制是必须有所节制、有所把控的,可思维不可抑制、无法引导的,当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遭遇挫折、困惑和窘境无法解脱时,在意识领域里驰骋,将是最好的释放和自我保护。此时此刻,在夜幕掩护下她没有丝毫克制,完全沉浸在欲念的恣意中。
她想到《洛丽塔》,对“人性中的道德感是一种义务,而我们则必须赋予灵魂以美感”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有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认同感,同她的认知有着高度契合。若站在道德层面上看世界,人性毫无疑问是丑恶的、肮脏的,否则,无须道德约束。人性本身犹如浩瀚宇宙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