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细绵如丝,交织着将世间的一切遮掩。
时辰虽然已然是中午,但是阴霾却重重叠叠,将阳光遮挡的密不透风。
秦淮河岸上此时已经已经站满了人,无数身穿铁甲的太子护卫神情冰冷的站在两边,如同猛兽一般,静静潜伏的看着面前的猎物。
蒋铭则带着江南的大小官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惊恐规规矩矩的在等着蓝麟雪的到来。
远处的河堤下有不少渔民百姓在奋力的堵塞破裂开的坝口,沸反盈天的声音和这边诡异的沉默形成狰狞的对比。
蓝修远坐着软轿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比此时天气还压抑的场景。
蒋铭看见蓝修远来了,赶紧走过去,焦急的在他的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蓝修远苍白的脸上丝毫没有一点表情,冷硬的和江边的石头一样。
蒋铭焦急的说着,他便听着,目光森冷,却始终无动于衷,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蒋铭终于不说了,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蓝修远最后淡淡的看了蒋铭一眼,将身体靠在软座上,轻轻吐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
蒋铭立时急了,“五爷,这眼下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子震怒,已经将江南的官都给抓到这来了。而且,刚才已经回来禀报了,太子派人去开银库了,那到时候我们的事可就败露了,……”
“我们有什么事?”蓝修远忽然淡淡的瞥了蒋铭一眼,然后又转过去冷漠的说道:“我一个堂堂皇子,和你们这些人能有什么事!”
蒋铭听蓝修远这样说,立时急了,“五皇子,你可不能这么说啊!那银库里的银子我们可都是按照相爷的吩咐……”
蒋铭的话没说完,蓝修远便阴冷的看了他一眼,蒋铭的话立时就顿住了。
蓝修远漠然的转过头,继续凝视着远方,“蒋大人,你这官年头当的也不少了,有些事不用我现在教你吧。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什么事情明白,什么事情不明白,这样简单的东西就不用我再来回反复叮咛了。扬州现在除了这样的烂摊子,难道蒋大人不应该替相爷分忧,反而要给相爷泼冷水吗?”
蒋铭吓得连背后的冷汗都掉下来了,赶紧低头说道:“是,是,属下都明白!只是,太子那边追的实在是太紧了,属下怕……”
“怕什么呀?”
蓝修远现在真是从内心往外有一万种厌恶。这些东西除了会为自己拼命的贪钱,真到用的到的地方,跑的比兔子还快,还不到最危机的时候就会反口咬自己主人一口
。这江山要是真的指着他们去给打下来,怕不是比纸糊的还轻薄。
蓝修远嘲弄的扯了一下嘴角,都没看蒋铭一眼,继续说道:“怕蓝麟雪去抄家灭族啊?你真的以为太子会做这么糊涂的事吗?不过,我也要提醒蒋大人一声,如果有些事子啊你这决了堤,到时候别说的你官位,就是你的脑袋和身价也是危险的。相爷的脾气你是比我清楚的是吧!?”
蒋铭觉得心里更慌乱了,偷偷的看了一眼蓝修远,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只是垂着脑袋不停的说是。
蓝修远看着他们心里烦,不由得挥挥手,将所有人都呵斥到前面,自己拄着下颚,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风雨,想着自己的心事。
听到蓝麟雪和秦蔻儿落崖的时候,谁也不能想象他当时的心乱如麻。
但是,当晚上属下告诉他根本就没有找到秦蔻儿和蓝麟雪的尸体时候,蓝修远竟然奇异的送了口气,竟然感觉心里有淡淡的喜悦。
她没死!她一定没死!
只要想到秦蔻儿没死,蓝修远便感觉到一种从内心深处奔腾的喜悦,远远压过了计划失败的沮丧。
蓝修远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又或者是中了那个女人的毒,但是那又怎么样?想到还会再次见到她柔美的笑脸,智慧的双眼,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失败是那么难熬的了!
至于蓝麟雪,蓝修远想到就叹了一口气。
蓝麟雪是属猫的,有九条命。
蓝修远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这皇位天生就是蓝麟雪的,不论他做什么都只是痴人说梦!否则,为什么每次最后失手的都是自己,而蓝麟雪最后不但会死里逃生,还会变的以前更强大。
蓝修远甚至想,蓝麟雪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的势力,也许就是被他们给折腾出来的。
也许别人不知道,又或者是蓝麟雪隐藏的很好,但是蓝修远却知道,蓝麟雪的势力范围已经如同一只八爪章鱼一样伸的很远了。
虽然蓝麟雪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太子不理事实的样子,但是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将朝中几个真正办事的肱股之臣全部握在手里。
这些人做事经验丰富,而且都是官场好手,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衷心而年轻。
相反,看胡天庸的手下却全是蒋铭这样的饭桶,除了会贪钱,什么都是做不好的。
蓝麟雪不但在朝中已经培养了大部分的中流砥柱,就是在军中那也是有不少铁军跟随。
想到这点,蓝修远的脸色就变得更冰冷。
从蓝麟雪很小的时候,皇上就给他亲自调教了一百个少年,其中就有霜花等现在跟在蓝麟雪身边的人。
这些少年陪着蓝麟雪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习武读书,甚至蓝修远小时候都嫉妒,他们和蓝麟雪的感情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感情。
而这些人早在七年前,就被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