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树林,一条小溪。
士卒用头盔盛着从溪边取来的水,递给一个面容模糊的中年人。
中年人饮了一大口,饮得太急呛了出来,士卒连忙给中年人拍背。中年人又从头盔中捧出些水洗了把脸,露出粗犷的面容,正是昌豨。
“距离昌虑还有多远?”昌豨沙哑着嗓子问道。
“快到了,到了昌虑,有了马匹,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吴敦朝地上重重的吐了一口痰,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小树林外以东十五里。
“将军,发现了昌豨的踪迹,在西面十五里的枣树林里。”一个也不收快马禀报。
郝萌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已经在这等了昌豨快两天了,回头望着一千骑兵和五千步卒(从郯城北上的秦军),要是六千人还不能把昌豨的几百名残部一举歼灭,他干脆回家种田算了。
为防有变,郝萌带着骑兵先行出发,马蹄上都裹着麻布,以免泰山军闻声四散,不好追。
“抵达之后,立刻把守四方,不可使一人漏网。”郝萌神采飞扬的下令。
在距离还有五里的地方被泰山军发现了,泰山军现在充当探子的都是步卒,因为他们没有马匹。
很快这些零散的探子死于长枪之下。
小树林中的昌豨、吴敦等人惊慌一阵,就迅速冷静下来。
“主公,你沿着小溪朝山谷里跑,我留下抵挡。”吴敦说道。
“黯奴,这怎么行。”昌豨有些犹豫。
“别犹豫了,你们几个快带主公走。”吴敦焦急道,一边示意周围士卒。
昌豨被架着朝小溪的上游跑。
未免昌豨玩什么金蝉脱壳的把戏,只要是从小树林跑出来的就一概射杀。
“将军,我们要不要冲进去,昌豨可能会往山谷那边跑,到时候就不好追了。”身后一名骑督建议道。
“好”郝萌犹豫了一下,同意这个建议,虽然骑兵进入树林不方便,可也没办法了。
轻骑冲入树林,由于枣树比较稀疏,对骑兵的阻碍不算大。
利箭呼啸,长枪舞动。
泰山军很快被绞杀一空,郝萌点点头,看来用不上那五千步卒了。
吴敦死于郝萌刀下。
山谷里,昌豨一屁股坐在地上,跑不动了,十几个护卫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这些护卫倒是没有背叛昌豨,一是昌豨厚待近卫,二是昌豨余威犹在。
山路崎岖,郝萌不得不下马步行。
“主公,敌军又追上来了,快跑。”护卫头领提醒道。
昌豨摇摇头,从身上扯下一块白布,举在头顶。
众护卫松了一口气,不用死了,活着多好。
“昌豨,你倒是挺能跑的。”郝萌大口喘气。
“这位将军,昌某愿降。”昌豨垂头丧气的说道。
郝萌摇摇头,右手举起,士卒纷纷举起手弩,手向下一挥,喝道:“射”。
郝萌走到昌豨的面前确认一下,这个人应该就是昌豨。
“大家都累坏了,先坐下歇会,我们该回去了。”郝萌再次坐下。
“将军,我们不趁机进攻泰山郡。”骑督建议道。
“不行,泰山郡名义上还是隶属于兖州,现在不是和曹操翻脸的时候。”郝萌摇头道。
留县军营,陈宫来了,带来了糜家兄弟,吕布没来,看来那封信没有起作用。
“子仲先生、子方先生勿需多礼,请坐。”孙杨迎接二人入帐。
“请使君放归舍妹,让我兄妹三人团聚。”糜芳说道。
“令妹,我何时抓过令妹。”孙杨诧异道,攻破沛县后,没见过刘备的家眷啊。
“主公,是大小姐说主公军务繁忙,这种小事不必告知主公,故主公不知,糜氏仍在沛县。”陈宫解释道。
孙杨哭笑不得,难道玲绮以为自己是个好色之徒,自己又不是曹孟德,吕布对刘备的妻妾都能以礼相待,难道自己做不到吗?
“好,稍后派人去迎糜氏。接下来谈谈我们的事,高县令还没到吗?”孙杨吩咐道,陈宫点点头。
“主公,高县令已到帐外。”护卫禀报。
高县令入座以后,孙杨环顾四周。
“我意任命糜竺、陈宫、高翔,分别担任东海、下邳、彭城三郡太守,招募流亡百姓,明年大力屯田。”
“主公可是要效法曹司空和陶使君,只是我东海郡少经战乱,无主之地并不多,而且土地大多贫瘠,只怕达不到使君的要求。”糜竺不是很赞同孙杨。
“这就牵扯到我另一个政令,叫做商屯,也可以叫盐屯,意思是纳粮换取盐引,纳的粮越多,换的盐引就越多,有了盐引,贩盐就是合法的,就可以得到军队保护,没有盐引就是贩卖私盐,是要砍头的。”孙杨说道。
什么,糜氏兄弟对视一眼,自己就是徐州最大的盐商。
“使君,糜家贩盐也是交税的。”糜芳不服气的说道。
“你糜家的一年到底煮多少海盐,无人监管,只怕交的税还不够零头吧。盐铁是国之重器,你糜家趁天下大乱已经捞了不少了,私盐就算了,私自打造大量军械,也不是小罪。”孙杨凝视糜家两兄弟。
“使君,试问天下豪强有谁不贩私盐,不抬高粮价、蚕食田地,不私自打造兵器、豢养私军,难道使君可以阻止天下人。”糜芳不顾兄长的严厉的眼神,抗辩道。
“说的好,这个天下这么乱,就是朝廷太过放纵豪强,以致他们为所欲为,今日我孙杨就偏要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