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断指随意的滚落在地上,金胜肥胖的身子佝偻在一起,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的往外冒,在他脚下,已经汇成了一滩血迹
突然,金胜的身子筛糠一样的抖了抖,旋即,一股尿骚味儿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金胜吓尿了,尿水透过裤裆,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原本还能装装好汉的金胜彻底崩溃了,估计你要是一枪崩了他,他倒还不怕,可你这样折磨他就不行了,他怕疼啊。
“成哥,阳哥,冰姐,我求求你们了,放了我,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我再也不敢嚣张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呜呜。”
金胜鼻涕、眼泪、口水一起流了出来,剧烈的晃动着身子,突然咣的一声椅子倒了,金胜也摔在了地上,他顾不得疼痛,只想尽力的调整姿势,给房间内的三人跪下,嘴里不停的说着: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蒲阳扭过头没有看金胜,其实他挺反感这种场面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要这么折磨呢,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说,就是他还只是个孩子。
蒲阳做梦都想杀了金胜,这没错,可当他真的看到金胜被一根一根的砍断指头,哭的死爹死妈的可怜样子的时候,他又于心不忍了。
“你现在知道求饶了?你也知道下跪了?可你派人撞死我妈的时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金胜,这就是你的报应!”于冰怨毒的盯着金胜,冷冷的说道,眼中竟是闪烁着些许兴奋的神芒,心中弥漫着一种报复的快感。
“冰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金胜已经疼的有点儿神志不清了,除了开口求饶,什么都不知道。
“成哥,让我来!”眼看着高学成又准备动刀砍金胜的手指,于冰跃跃欲试的说道。
“你敢!”蒲阳突然暴喝一声,扭脸过来,一把把于冰拽到身后,与此同时,高学成好像料到了蒲阳会爆发,毫不迟疑的出刀,又砍掉了金胜一根手指。
“出去,去找大头和力子他们,在其他房间里待着,别进来!”蒲阳指着门口说道。
“我偏不!我就是要眼睁睁看着这个***被活生生的折磨死!你一个大男人,你怎么这么怂啊,你他吗是不是还会晕血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是个怂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什么不对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没听说过吗?亏你成绩那么好,你书都白读了!”于冰很少见的坚决的违抗了蒲阳的命令,倔强的咬牙盯着蒲阳,破口大骂,身子一动不动。
“死的是我妈,不是你妈。”说完,于冰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开始低声的抽泣,哭的梨花带雨。
蒲阳愣住了,他没想到于冰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蒲阳突然发现其实一直以来,他对于冰都挺**,挺蛮横的,他说什么,于冰就必须要做什么,而且一般情况下,于冰都不会去违抗他的意思,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笑嘻嘻的模样,以至于他都忽略了其实于冰自己是有感情的。
也许于冰说的是对的,死的是我妈,不是你妈,人和人之间,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如果换做是有人杀了蒲建国,那蒲阳也会像疯子一样的,把那个人千刀万剐,而不是在这里大发慈悲,动恻隐之心。
蒲阳蹲下身子,将于冰搂到了自己怀里,于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顺从的把头靠在蒲阳的肩膀上,默默的流泪。
和蒲阳结实的身板比起来,于冰要弱小的多了,十六岁的她,发育还没有健全,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你说过要帮我杀了他的,可他现在只不过是掉了几根手指头,流了点血,你就受不了了,开始大发慈悲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今天不把他彻底的治死,等他有了翻身的机会,倒霉就是我们了,如果换个角色,现在被绑架的是我们,你觉得金胜会对我们仁慈吗?坏人是不讲人性的,他们只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胸膛再热,热到能孵化鸡蛋,可你暖不热一颗石头的,石头永远是石头。”于冰呜咽着说道。
“我知道了,你说得对,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时时处处都替你做主,我太霸道太蛮横了,对不起。”蒲阳向于冰道歉道。
“我不怕你对我霸道,不怕你对我蛮横,我真的不怕,我喜欢你替我做主,从我爸爸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替我做主了,你是第一个,我喜欢你替我做主,真的。
可你别凶我,金胜和他爹是杀人犯,是地痞**,他们死有余辜,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同情心不应该乱用,你别凶我。”于冰把脑袋靠在蒲阳胸膛上一蹭一蹭的,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蒲阳感慨万千。
蒲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四个字:妇人之仁,浮现出了一个名字:西楚霸王,项羽。
对敌人的妇人之仁,最后很可能会伤透了自己人的心,人活着就应该有自己的立场,坚定不移的立场,亲就是亲,敌就是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果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中庸持重的态度,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古往今来,妇人之仁从来只会被人诟病,被人耻笑,绝不会被人讴歌,被人赞颂。
高学成饶有兴致的看着蒲阳和于冰二人,他是过来人了,对于蒲阳和于冰的表现他都能理解,没有谁天生就是杀人狂魔,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冷血无情,凡是都有个成长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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