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被她一拦,骤然止步,面色苍白地盯着她,捏紧了手里的锦盒,干咽了一下,像是下了极大决心,开口道:“溪儿,没有,那些玉玺中,一个都不是我们要找的,没有南国的玉玺。”
听闻此言,唐谷溪愣在了原地,面色滞然,目瞪口呆,良久未说出话来。
齐煜原先只感到有不合理之处,并未深入多想,此刻听林落说出实情,方才豁然明白。原来,大王并未将所有玉玺都拿出来,是啊,南国玉玺如此重要之物,他身为一个君王,怎会轻易交出?
“也就是说,大王并未将南国玉玺摆列出来?”良久,唐谷溪才道。
“定是如此!”林寻愤愤道,憋了许久的不满顷刻发了出来,“大王口口声声,说除传国玉玺外,定会将宫中所有印玺都摆列出来,为何会缺了南国玉玺呢?那玉玺如此重要,他不会是疏漏忘掉了,定是——”
“林寻!”齐煜低声喝道,瞪了他一眼,“别忘了,此刻是在宫中,无论大王心中如何想的,做了何种决定,你在此指责,就是罪该万死!”
林寻胸脯一起一伏的,显然怒气未消,可自知齐哥哥所言有理,只好不再说话,垂下了头去。
方才他的一番激动言论,毕竟是剑指大王,唐谷溪不由得有些担心,朝苏宸看了一眼。
却发现苏宸满面愁容,不知在想什么,他剑眉微锁,喉咙动了动。片刻宁静后,几人皆无语,就在此时,苏宸突然走至林落与林寻跟前,站定之后,做了一个让众人皆惊诧不已的举动。
他微微躬身,抱拳于身前,向林落与林寻行了个礼。
“宸王子……”
“宸王子,你这是……”
“父王没能拿出所有玉玺,让二位失望,空手而归。此事……苏宸先行代替父王给二位道歉,还请林姑娘和林公子,能够假以苏宸时日,让苏宸想想法子,最终必给二位一个交代。”他静静地说完,声音极低,语调平缓,言语中充满了愧疚。
“宸王子,此事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没有考虑得当。”
林寻也面有愧色,抓着脑袋道:“宸王子,其实,我方才所言出口无心,还请殿下不要在意……”
正说着,齐煜忽向四人使了使眼色,众人皆住了口。只见身后不远处万公公走了过来,面带笑意,走至几人跟前时,对苏宸道:“大王请宸王子前去晨曦殿一叙。”
“一叙?”苏宸皱了皱眉,“叙什么?”
万公公听到此话,禁不住笑了起来,“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殿下回来已有多时,大王好生惦念呢,如今,好不容易得出个空闲儿,殿下还是不要辜负了大王才是。”
苏宸微蹙着眉头,低头想了想,并不作声。
“王子殿下,你还是过去吧。”唐谷溪的声音忽在耳边响起,他扭过头来,看到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正以示肯定地注视着自己,目光坚定,给他些许鼓励。
片刻后,他对万公公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说罢,苏宸便告别几人,向来时的路走去了。
“少将军,”看到苏宸回去,万公公甚为满意,回过头来环顾了四人,“八月十五快到了,中秋佳节,亦是大王的寿辰。到时晨曦殿前,将会举行赏月灯会和寿宴,同往年一样。只不过今年宸王子回来了,大王心里高兴,想必会更隆重些。届时,还请大将军带领少将军及林姑娘等人,一同前来。望少将军,将此话带到。”
齐煜听罢,点了点头,“知道了,回府后,我便告诉父亲,将大王的盛邀带到。”
万公公笑了笑,对三人躬了躬身子,便退回去了。
苏宸和万公公走后,四人在原地静立片刻,思绪重又回到了玉玺之事上。
“其实,”林落皱眉道,“此事,或许不是大王刻意隐藏,而是……而是大王根本没有这个玉玺,南国玉玺根本不在凉禹宫中。师娘的嘱托,是有误的?”
此话一出,林寻一个冷颤:“你是说,娘告诉我们的,一开始就是错的?怎、怎么会呢?那可是清婉公主从西州大王处得来的,不、不会有错!”
林落目光落在地上,低头沉思着,喃喃道:“或许……或许西州大王,所说之言,也并非真实呢?”
“不会的,当初娘说,清婉公主是把他灌醉了再问的,酒后吐真言,怎会错……”林寻脸色煞白,可还是强装不信,声音却越来越低。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的,如果西州大王真的没有喝醉,而是欺骗了清婉公主,那么他定会树起疑心与防备之心,那么娘亲就会有危险,清婉公主也身在险境……
他和师姐已离家快要两年,这两年间,西州的娘亲会不会已遭遇了不测?身在九秦的父亲尚可安好?西州宫中的清婉公主呢……会不会已沦落至萧妃娘娘如今的惨境了?
显然,林落也想到了这点,姐弟俩一时无措起来。
唐谷溪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你俩方才所说,什么清婉公主、西州大王……此事,此事不是你娘要履行的承诺吗?关西州国何事?这个清婉公主……又是谁?”
没想到,林落与林寻竟还瞒着她这么多,不是隐瞒,而是欺骗……想至此,她觉得浑身一阵冰冷,寒从脚起,传遍全身。一路上,她跟随他二人出生入死,没想到到头来,连他们共同费尽心机要去寻的东西,都暗藏隐情。
林落与林寻听到她的话,才恍惚间回过神来,方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