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封风月阁——!”
一声高叫,外面的人声与乐声同时止住,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外入内了大批甲士,将风月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四王子终究是四王子,权位之下,严相爷的生日,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热闹才散去,百十来个显贵英豪,皆打道回府了。留下来的那几个,聚集在相爷身边,商量着四王子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定是宫里出事了,快,快快回去!”相爷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挥手即叫人离开,“备车直跟四王子去,无王子发令,勿要乱动!”
他抓住一个小厮,神情极为复杂。
“姑丈!”迎面冲来一个壮汉,无视旁人,直贵在相爷面前,“姑丈三思啊!”
“云飞,你这是何意?”
“还请各位大人回去,相爷今日累了,又出了此事,风月阁便不能多留,赵某与相爷有要事相谈,不留各位了!”
他不回答相爷的话,而是转头对四周的贵客拱手,严辞铮铮不容拒绝。
那些大官知他为相爷的亲戚,况且他也算这风月阁半个主人,遇上这突发之事,总归避开要比参与的好,因此也就一一告退了。
“你还跪着作甚,这风月阁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告诉你,倘若四王子有何问题,别说我是你姑丈,我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廊上占满了铠甲侍卫,一群群人从屋内被带出,重点便在这三楼。十三娘等人哭哭啼啼被押在一起,口里大喊着“冤枉”,声声传入二楼的栏内。
赵舵主飞快睨了一眼对面上方,转头对相爷道:“侄儿不敬,在此拦了姑丈的路,但是侄儿是一片孝心,姑丈万不能轻举妄动啊!您可知今夜外面,将会是怎样一场血雨腥风?”
“看来,老夫是猜对了……”相爷浑身发抖,不知是因着急还是生气,指着赵舵主,“你快说,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又为何拦着我?”
“姑丈难道不知如今已是天翻地覆了么?”赵舵主稳定下来,眸光如炬,直视相爷,“宫中权位之争,侄儿是不了解,可却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倘若姑丈今夜冒然相助,一旦站错了位,今后该如何自保?”
今后该如何自保?
看他说得那样坚定,必是知道外面的形势如何了,可见今夜之事是早有准备,且声势浩大。四王子都能中计,不知太子的人……该有多少。
相爷听出话中意味,皱眉让他继续说。
“依侄儿之见,今夜相爷装作不知,按兵不动,方是保全之计!”
相爷冷笑一声,环视四周这一圈侍卫,压低声音:“你难不成疯了?这儿都是他的人,事到如今,还如何自保?”
赵舵主也把声音降低,“姑丈,放弃吧,您要助四王子,只有一死。即便今夜能躲过去,可这边一失事,来日新王登基,可还有姑丈的活路?”
这一句话,算是点到了这位国相爷的软肋。
他若不动,尚可自保,一旦冒然前去,胜则盛,不胜……便是死!
“快,扶相爷回去休息,今夜此时至明日此时,任何人来访,也不得开门!”
一声果断号令,围站的小厮忙扶着相爷走了出去。
……
唐谷溪在房里绑着,听外面的动静,心中早是一片冰凉。
不管今夜外面孰胜孰败,她是死定了……
四王子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十三娘她们……或许连赵舵主,也要受牵连。念及此,胸口便是一阵阵生疼。
师父和师娘再也不会回来了,林落不知身在何处,苏宸和齐煜……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此时此刻,她倒真愿苏宸是战死在了沙场,如此,即便生不能相伴,死了也能在地下厮守。
当初那句“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她可没忘。
只害怕,苏宸已死,她却苟活,或者苏宸尚存,她却遇害……如此阴阳两隔,才是世间最为痛苦之事。
这样一想,倒也看开了。房间里烛影摇晃,在地上投出诡异的形状,唐谷溪盯着那片灯影,目光如一潭死水。
外面的喊叫与搜查声正在渐渐靠近。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撞开。
唐谷溪不由浑身一颤。
跑进来一个布衣小生,见她被绑在床上后,二话不说,急忙跑来松绑,又将她口中的帕子拿下,才喘气道:“姑娘快走,快随我走!”
唐谷溪正在惊骇他的举动,见进来之人并非侍卫,而是一个面色极为相熟之人,不等她问,那人早把她拉下了床。
“你是谁?”唐谷溪一把拉住他,“我记起来了,你是舵主的人。”
她初次来风月阁那次,在二楼找人时,便是他把自己带到赵舵主面前的。
“你告诉我,他如今如何了,十三娘她们呢?是不是已被带走了?!”
“姑娘莫急,舵主在外面看着,那些人暂时不会对十三娘怎样。舵主派我上来,就是来救姑娘的啊!”
“你快去盯着,告诉舵主,无论如何也要稳住他们,只要一过今夜,十三娘和你们便都安全了!切记,不可硬来,四王子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我记住了!”
那小生答完话,正欲拉她出去,便见眼前身影一闪,直跳到了大开的窗前,房梁上垂下的红纱被她扯下来,转身面向窗外,振臂一挥,只见那红纱挂在了二楼横出的飞檐上。
“姑娘,你……”
小生似乎想到什么,吓得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