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最喜欢使用武力的王国,忽然安静了这么些年,背后隐藏了什么阴谋这没有人知道。在法兰,是我自告奋勇要接受这个任务,为此我押上的赌注可不仅仅只是我们父子三人的性命。雅布,你给我听好。”劳雷尔语调忽然变得冷漠,感觉上不像是称呼自己的儿子,倒像是在下命令,他脸上那黑暗的神情让雅布不禁纳闷为什么他的老子总是会像针一般戳疼自己。“我要你也成为绿荫地的一名见习学徒,找机会接近那个私生子。黑山的反应,让我觉得那个小子很不一般。”
“成为绿荫地的见习学徒?难道你没听说过那是个有多残酷的地方?”雅布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劳雷尔与自己的父子关系,就像猎犬和它身上的扁虱,但表面上雅布却尽力让自己语调平平。
从记事起,雅布的成长就离不开一条皮鞭。在过去,劳雷尔对待他的方式就像对待一只小狗。“如果你对小狗说‘过来’,它却不肯听话,嗯,只要用这东西打几下,把它打疼了,小狗就学会乖乖听话了。小狗总是爱打盹,但只要狠狠抽几鞭,也就能学会全神贯注了。”劳雷尔口气平常,喜欢垂手让鞭子的皮条部分轻轻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声音。
“恩,学会如何抑制住旺盛的怒火,这让我花了很长时间。所以不要表现得像个不听话的仆人一样。我相信你没死在法兰王国的群山里,就不会死在绿荫地。”劳雷尔骨瘦如柴的脸庞加上他爪子般的双手,还有他非比寻常的价值观,当他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让其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阴戾。“你已经13岁了,雅布。我不想再拿起那根皮鞭,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再是一只愚蠢的狗崽子。想想吧,只要能完成任务,我就可以在法兰王位的继承顺序上前进一步,而你也就可以成为法兰王国的储君。我有很多个儿子,却把这样的好处单独留给你,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意思。”
雅布死也不会忘记法兰山里的那段日子,同时他也默默试图告诉自己,仇恨劳雷尔,这不是他的真实感受,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会敌视他的父亲。所以,雅布强迫自己把哽在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将一语不发的雅布撇到一旁,劳雷尔走向雅娜的正对面前,解下腰里的长剑放在置物架的中央。说得更确切一点,他是用一只手将它戳进了木质的置物架。在黑山面前,不!准确的说是在这艘船上表现的像只温顺的野猫,让劳雷尔一整天都很窝火。
“总有一天,每个人都会知道,我劳雷尔不是他们仅凭大脑就能胡乱想象的那种人。”当劳雷尔站在他的女儿雅娜的面前。而对于15岁的雅娜来说,她完全知道劳雷尔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
世间的规律,让一切事物都会成为过去,尤其是时间,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几年当中,你根本不配成为你妄想的那种人!她平静地在心里对自己的父亲这样坚持己见,却没有真正发声。
“雅娜,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一点我很欣慰。”劳雷尔尽可能代入一个父亲的角色,可惜他的后半句话完全毁了这一点。“当我提出想要把你献给丹德国王和丹德储君的时候,你连反对的声音都没有。可惜尤兰德那老家伙,他已经老到对女人失去了兴趣。至于丹德王国的储君文森特,呵,他会成为丹德国王的机率,我从尤兰德的眼睛里就能读到答案。所以当文森特打听你的时候,我根本也没迎视他的眼神。之后我们没再提起这件事,事实上,我也不再想提起这件事。”
那种发自雅娜灵魂的恐惧,让她感到如此熟悉,相形之下它的来源就显得无关紧要了。长久以来,她已经被迫习惯。“如果迟早是敌人,为什么您还是想让我成为丹德王室的一员?”
迎着雅娜困惑的眼神,劳雷尔和气微笑,声音也保持友善,但总能让人感觉到有很尖锐的东西隐藏在他的态度之中。“与丹德王室联姻是我们私下进行的事情,与任务无关。我会告诉你,我不喜欢把鸡蛋全部只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有哪项命令让你觉得奇怪,你也要遵守。我不想让你身份低下的母亲失望,同样你也不会想的。”
提到自己的母亲,雅娜的内心会像惊惧的兔子一样颤抖,但为了遮掩这一点,她像往常一样保持视线和语调的平稳,“现在,您又想提起这件事。指的应该是黑山亲王的儿子吧,毕竟黑山亲王已经老到和他的哥哥一样,已经对女人失去了兴趣。”
雅娜柔声话语中的聪敏令劳雷尔惊讶,惊讶到足以让他忽略雅娜语调里的情绪波动。
劳雷尔上前紧紧抓住雅娜双手的手腕,“我有很多子女,但在女儿当中,你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个。雅娜,你的绝色让你无论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而你的贞洁对于男性来说,简直是一大挑战,甚至吸引着我的那些兄弟,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有时候让我感觉简直是个折磨。就连我的叔叔都暗示讨要你的时候,我就明白,必须带你离开法兰。与你的父亲荣辱与共,帮助你的弟弟,效忠你的国王都是你的责任对吧?现在请告诉我,难道你不打算遵守其中一项?”
他目光坚稳的棕色眼睛实际要比声称的东西要求得更多。
雅娜深蓝色的双眼张得大大的,站起身,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熊熊燃烧着她的美艳。不管雅娜真实的内心如何感想,她的语调都像以往那样温和,“或许我会漠视对国王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