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可不敢收下这么多钱,特别是**张妈妈的,这个老女人可不是大方的主儿,回头再计较起来,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只因为一个馒头,太不值当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既然张妈妈夫她求情,一个馒头,就当我送与张妈妈,张妈妈给面子,能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岂能收张妈妈的钱,那不就见外啦。还不谢过张妈妈这个大善人,救的你。”他踢一脚褚令镁。
柔弱的褚令镁被打得差点背过气去,有人解围,自然愿意千恩万谢,“多谢张妈妈好意好意帮我。”“这怎么话说的,好孩子,快起来吧。”张妈妈笑得甜如蜜,亲自伸出手去搀扶还倒在地上的褚令镁,“姑娘,你是饿了吧?你从哪儿来?家乡何处呀?听你口音,象是我们京城本地人啊。怎么会落魄到现在这种境地?”
“我——”能告诉别人她是褚令镁吗?告诉别人她的真实姓名,别人会不会都不敢再亲近她,要离她远远的,她就更没有好日子过,而且,破衣烂衫的她为偷人家一个馒头挨顿胖揍,有谁相信她的话呢,“大家都叫我美儿,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姓什么,我原本是褚府的一个丫头,出去买东西、贪玩耽误会时间的空,结果褚府就被抄家,人都走光了,一个不剩,我只好流落街头,才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让张妈妈和大家见笑。”
原来是褚府一丫头,听说话,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张妈妈笑笑,“幸好你躲过一场大劫难,褚皇后造反,她自己和诵皇太子被贬为庶人,她们褚家也跟着她遭殃,一家人被流放,侍妾、庶出的少爷小姐、下人都被卖为奴,幸亏你不在家。躲过这场大灾大难,你必有后福,看看,你不就遇到贵人我,我见你也没地方住,肚子还饿,要不,你就跟张妈妈我走吧,跟我走啊,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还有不少男人向你献殷勤。”
褚令镁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繁华嘛,“多谢张妈妈,张妈妈真是个大好人,我跟你走,我以后就听张妈妈你的话。”她在褚府时,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后来就直接进了宫,她哪里知道**这档子事。褚令镁满口同意,**张妈妈带上她,和她随行的一个打手、一个姑娘,走了。
看热闹的人没得再看,陆续散去,也包括那个卖馒头的小贩,还有人埋怨他,“你说你因为一馒头,就殴打个姑娘,她要是不饿,但凡有一个钱,能抢你的馒头吃吗?你这么小气,还把姑娘推入火坑,你也过意得去?。”小贩辨解,“是她自己要跟张妈妈走的,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别赖到我头上。我只不过打她两下,出出气,谁想得到后来会发生什么事。走了,散了,我还得回去卖我的馒头呢。”他很快跑没影儿,继续守他的馒头摊,就当没这回事,当有又怎么样,他没有什么钱,进不去怡芳楼,帮不上忙的,纯粹是那个女人自己自作自受,这样想,他也就能心安理得些。
怡芳楼真的阔气,布置得艳丽,醒目,只是光天化日的,男男女女在一起调笑,他们搂搂抱抱,甚至摸来摸去,而且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景,褚令镁赶紧低下头去,还没有人——至少她没有见过,这样大胆地把男女之事公开来做。
对方还是个雏儿吧,**张妈妈喜欢,因为这样的姑娘最受男人青睐哪,她也好从中挣大钱,“来,跟我到上边去,我们一块儿先吃个晚饭。你看看你,身上都有伤,吃过饭,洗个澡,我让人再给你上上药,好好休养几天。”休养几天过后,就安排接客。
提到吃的东西,褚令镁很爽快地上楼,她真的很饿。三个菜,虽然不算好,就是这儿普通**的吃食,对于褚令镁来讲,已经算得上是美味,她的两只眼睛都直了,“我可以吃吗?”“吃吧,随便吃。”**张妈妈虽然说过一块吃,其实她才不动嘴呢,她看不上、也吃不下这样的东西,“吃过饭,你洗个澡,我让人给你上点药,你就好好休息。”“谢谢张妈妈。”“不必客气。”可以不仅仅只是现在客客气气的,如果褚令镁真的如她所答应的,听话,就能一直客气下去。
天色渐渐黑下来,褚令璩还是找不到,萧诵坐在和她最后分别的地方,哭上了,除去哭,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小朋友。”又有人叫萧诵。萧诵擦擦眼泪,抬起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绸缎,举止讲求作派,比较有钱的模样。那个青壮年男人还给过烧鸡吃的呢,萧诵可没有听出来,那对夫妻是两个人口贩子,专门倒卖他们这些小孩儿的,他只记住吃的东西,“你叫我吗?你有吃的吗?”
“小朋友,你饿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家人呢,娘,或者爹?谁带你出来玩的?你的家在哪儿?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再送你回家。”问题还不少,其实不是坏人,看小萧诵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六神无主,神情沮丧,奇怪,关心。
“家在哪儿”?原来是皇宫,现在被赶出来,褚家被查封,也不允许人呆,萧宝卷的皇陵吧,萧诵还没去过,又不知道具体在哪儿。到于父母,就是萧宝卷和褚令璩,只是他不敢再向外界透露,要是不透露,也许就可以在那位青壮年夫妻人家住下去,有吃有喝有睡的,绝不能讲实话,“我是跟我娘出来的,结果走散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家,也不知道家在哪儿,我只知道我叫小诵。”还有一多半都是真的,必竟只是个小孩子,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