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不能知道天庭在哪,他只是清楚地记得,他曾经拒绝过潘玉儿的好意,她亲身来到他跟前,探望他,关怀他,他却退缩了。可是现在,当他想起她的时候,他的世界全部都是她,他的整个身心禁不住都随了她去,努力寻找她过去的、她现在的、甚至她未来的点点滴滴,包括她的踪迹,他要跟上她的步伐,与她相伴相依。
“玉儿,你到底在哪呀?为什么总是亦真亦幻我抓不到你?”无论是睡梦中,还是意识十分清醒的时候,当独自一个人,陷入沉思时,玉皇大帝经常禁不住喃喃自语问出这样的话,他苦苦求索。
这是真的吗?潘玉儿居然看见玉皇大帝,还是在天庭上,他一如既往神采奕奕,双眼目不转瞪注视着她,深情款款向她伸出手,呼唤她的名字向她走来,“玉儿,玉儿。”过了一会儿则是急切地寻找,“玉儿,你在哪?快出来呀。”
“玉帝,我就在这,我就在你眼前。”潘玉儿缓步迎上前去,“你看不见我吗?”
距离玉皇大帝越来越近时,突然间他的身上却生出许多黑色毛发,就象在蓬莱群岛上远远的看到过的那样,他的面部表情恐怖,似乎是他自己很害怕,又象是在吓唬别人,声音也变得嘶哑、低沉,他含混不清地叫嚷,“玉儿!苍天啊。”
“啊?!”潘玉儿吓得大声惊叫,身不由己翻身从床上坐起,从睡梦中惊醒,脸上还是恐惧的神色,惊魂未定的她抱住双肩颤抖,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萧宝卷没有陪潘玉儿睡,他正在外面厅上,饱蘸笔墨,准备为他们在佛界的这一住处提名,也好标明此处与别处不同,属于他和潘玉儿私人所有。潘玉儿的惊叫,慌得萧宝卷的手一哆嗦,蘸饱墨汁的笔掉落在桌子上的锦织上,滚了一滚,弄得锦织上沾污许多墨渍。
萧宝卷顾不上这些,他一转身就飞入里面的房间,来至潘玉儿的身边,看到她的惊惧,连忙凑上前俯下身搂抱住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当被萧宝卷抱住,潘玉儿就不再害怕,她的意识很快清醒,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她一直还是处在他和佛界的保护当中,她软蹋蹋地趴入他的怀中,情绪这才平定下来。她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是好,直接跟他说她梦到玉皇大帝,是被他吓的,想必他会不高兴的,以后更不允许她接近他,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显然没有什么东西冒冒失失闯进来过,能够这样快地逃离,来无踪,去无影,还没有谁有这样高的法术,可以躲得过萧宝卷的眼睛和耳朵。他相信打扰不是来自于外部,那就是潘玉儿自己的原因。
“你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你,做噩梦了?”萧宝卷虽然从来不记得潘玉儿做过什么噩梦,尽管经历过太多事,自从他们俩重新在一起,长期以来她睡得还是恬静的,把她自己吓成这个样子,除了猜度是受到噩梦困扰,他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萧宝卷点出来,潘玉儿只好点头承认,“我是做梦了吧。”
“梦到些什么?”萧宝卷肯定继续追问下去,他试图追根溯源,开解潘玉儿,解除她的心理负担,以免她以后睡不踏实再做类似的噩梦。
潘玉儿一时语塞,想了再想,还是向萧宝卷撒谎,“只顾害怕,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梦到过什么。”
潘玉儿短暂的沉默,萧宝卷只当是她对梦境的回想,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何必再让她努力回忆令她恐惧成刚才那副可怜模样的噩梦,“想不起来也好。梦是不现实的,不必放在心上。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没有人会欺负你,尽管安安心心跟着我过日子。”
“嗯。”噩梦已经醒来,只不过是个噩梦而已,可以确定是身在安宁、向善、普度众生的佛界,身边还有萧宝卷保护周全,潘玉儿自然安心,她的脸上露出和悦的笑容。
“你再睡会儿吗?我陪你睡,不要怕。”萧宝卷不忍心再让潘玉儿一个人睡,他寸步不离,哪怕他只是挨在她身边也好,只要他的手能够马上够得到她的地方。
潘玉儿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在入睡以后再做噩梦,连忙摇头,态度十分坚定,“我不睡,我睡好了。你在外边忙些什么?”她知道萧宝卷是从睡房外飞进来的。
“这个小院子既然如来佛祖赠送给了我们,我们还需要住上一段时间,总要精心对待才是,我打算给我们住的这个地方起个名字,我都想好了。正准备提字,还没有写呢,被你吓到,我赶紧过来看看。”萧宝卷温柔地抚弄着潘玉儿的长发和脸颊,用肢体动作继续安慰她。
“我看着你写,弄好了我们一起挂到院门上去。”潘玉儿来了兴趣,这是她和萧宝卷在佛界暂时安的家,她当然重视;也好转移噩梦的不良影响,忙些别的,尽快忘记。
“好啊,跟我来。”萧宝卷为潘玉儿穿鞋,抱她下床,放她在地上站好,为她披上衣服,整理整理她的长发,然后牵住她的手一起走出房间,来到厅上。
来到笔墨绢砚旁边,萧宝卷这才松开潘玉儿的手,拿起掉落的笔,把第一张被污染的绫锦快速叠成小块,放掷到桌子角,又开始在砚台内蘸墨,准备蘸饱墨汁后用下边的绢织来写。
“你要给我们住的地方起什么名字?”还没有看到字,潘玉儿好奇地提前问问。
潘玉儿对许多事并不感兴趣,大吃大喝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