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魅一手拉着侍妇,一手拉住彭灵空,就要下拜,“患难见真情,你们对我、对我们张家这么好,是我和我们张家的福气,请受我一拜。”
彭灵空和侍妇连忙扶住张魅,“大小姐,这可使不得,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要见外。”
三个人转坐到桌前,一起商议,彭灵空指出,“以后白天少出去活动,不要抛头露面,还能够安全些,特别是大小姐。最好换个地方住,张府还是有人知道这,大人,二大人,我,还有几个大人身边信得过的人,难免很快会被问出来,找到这来,不要再住在这。”
张魅舍不得离开,她担心萧宝卷来取潘玉儿的绸缎,找到这却没有见到她,他们离去已经快一年,再相见的时日应该指日可待,岂可错过,再无见面的机会,抱憾终身。但是,又不能不为她自己与彭灵空和侍妇的安危着想,置他们于不顾。她左右为难。
侍妇看出张魅的心思,也理解她,她转移话题,询问彭灵空一个十分重要、她们很关心的问题,“依道长你看,朝廷大概会怎样对待和处治大人呢,是关些日子就放人,还是会――判定重罪?”
彭灵空神色黯淡,如果不严重,他何至于要带张魅离开京城,逃到茅山去保命,“依大人固执己见的强硬本性,恐怕不肯低头认罪,愿意改变他的政治立场,杨坚抓了张府所有的人,整治的力度很大,只恐怕到最后凶多吉少。”
张魅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哪怕再不现实,她当然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搭救张介元他们的性命,“只要我爹肯低头,放弃他的政见,不再与杨坚的新朝廷为难和对抗,是不是就能够不用死,被放出来?”
“恐怕也很难,但是罪过总要轻很多,妥协不一定有生路,但却是唯一的机会。”拿人的场面太暴力,当场就有人流血,甚至被残害至死,彭灵空不敢抱太多希望。
张魅突然间想到她认为可行的办法,别无他法,她跟彭灵空商量,“我有个主意,与其坐以待毙,等待大理寺来抓我,还不如到皇宫近前去,我爹他们静坐的地方,跪求皇帝和他的大臣包括大理寺的大人们恕罪,不肯宽恕我就不起来。他们看到我的真心实意,我的实际行动,也许就会不好意思再为难我,或许还能放过我爹他们,我只要不在这,他们也不至于过来抓你们俩,你们俩就是安全的。”
彭灵空沉默片刻,才徐徐点头,“要说呢,这不失是一个险中求生的好办法,也没有其他更好的主意。”
张魅拿出她积攒的所有银两,“我们兵分两路,彭道长你用这些银两打点大理寺大牢监押我爹他们的那些人,你去见见我爹,或者他们只要能够给传话也行,告诉我爹就算不为他自己考虑,也得为后代子孙和全家上下着想,让他不要再固执己见,保证以后什么与朝廷对立的事都不干,愿意回老家终老,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至少惩处会是最轻的,结局也就是最好的。”
彭灵空点点头,双手接过银子,“就这么办。大小姐,没想到你人年纪不大,能有这般见识和品性,今天真令我刮目相看。”
张魅苦涩一笑,谦虚地解释她所作所为的合理性,“我也是受彭道长你的启发,我想到的只是要尽一切努力保住我爹他们的性命。彭道长你要是也只是想这个,没有其他的杂念,我相信也能很快想出这些主意,比我想到得还周全;你就算已经想到,怎么好意思把我往最前面、最危险的地方推,也不能说出口。”
互相夸赞就没有必要,现在不是时候。
彭灵空有具体安排,“我马上修书一封,花这么多钱,见不到大人,总能够让牢卒给送进去封信,大人就能明白我们的意思。明天让陆妈一个人去办这个事,大理寺的人应该不认识她,还方便走动些。我陪大小姐去跪求杨坚和他的新朝廷,也能够保护大小姐,全府的人我保护不了,保护大小姐一个人逃离魔掌,不被他们抓住,问题还是不大,我尽力。”
“不,你们俩去大理寺,你保护好陆妈,保证信一定能够送到我爹的手上,千万不能我爹看不到,否则我们的作用不会太大,朝廷还是会牵怒于我爹他们,也将连累到我们。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先躲到别处去,等你们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我再去跪再去求;或者和你们一起去,我打扮成别人的模样就好蒙混过去,我一直深居简出,没有什么人认识我,只要我们自己不挑明,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张魅不放心侍妇一个人去办这样的大事。
“也好。”彭灵空点头同意。
于是,张魅和侍妇静候彭灵空把要送进大理寺大牢给张介元的书信写完,一直忙到深更半夜,两个女人搬到一起睡,彭灵空睡在侍妇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张魅换上侍腹得严严实实的,打扮和侍妇的模样差不多的女人,以张府邻居的身份,赶往大理寺大牢。
彭灵空不远不近跟在张魅和侍妇身后,随同前往,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们两个人和他自己。
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沉甸甸的、一年都收入不少这么多的银子,给了狱卒,虽然仍然不允许进去见面,还是答应把书信带进去给张介元,“昨儿才抓进来,朝廷的要犯、重犯,大人们还没有审呢,谁敢私自放亲朋好友进去见面搭话,再串供,这罪责谁担当得起?信,还是可以为你们送一封,万一被发现,就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