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燕鸣语气又柔和下来,笑呵呵的交代,“我们就是蹭饭的,在酒桌上认识的你姥爷和那些东南亚的朋友。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牌玩牌。”
几个燕鸣带来的人都笑,何蓝表情凝重,黄大同似懂非懂。
“燕先生,我们董事长……”何蓝发声了。
“何小姐,老先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燕鸣面无表情的看了何蓝一样,见对方默然退后坐到一边,才又冲杨伟一乐,“听说你小子在你那个小团伙里,玩起算牌来了?”
“您可真够闲的!”杨伟无语。
燕鸣手里不停的洗着牌,嘴里打了个哈欠:“打几把牌,洗漱时间过了,邱家的小姑娘会来叫你们的。”
“什么活动?”杨伟笑嘻嘻的从燕鸣伸过来的手里抽出一张牌,方片七。
崔英眼中闪过讶色,虽然头儿跟他们打过预防针,她还是没想到眼前的小孩如此机敏。
燕鸣一无所觉,显然对杨伟的了解要比旁人深的多,把方片七拿回来重新放入牌内,边洗牌边随口道:“楼下有个白吃白喝的局,还有有奖竞猜,不要钱的奖品不少。我们一帮土包子沾沾你们的光,跟着去蹭蹭。”
“什么奖品?”杨伟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奖品多了,最低都是豪华邮轮免费一日游。”燕鸣随口回了句,又把洗好了的牌伸了出来。
杨伟正要抓牌的手一滞,很快又继续抽了张,没打开,直接盖在了茶几上。
“不打开看看?”燕鸣没注意到杨伟动作中的细节,他再知道对面小孩从小就妖,也不可能知道对方是重生者。
“看不看都一样,我去趟洗手间。”
杨伟看都没看桌上的牌一眼,站起来朝洗漱间走去。
何蓝注意到了杨伟的眼色,不着痕迹的在桌上纸盒里抽出几张纸,站起来追了上去:“小福,洗手间没纸了。你先用这个,我打电话让服务生送上来。”
何蓝追在后面拐进洗漱间,进门就见自家小爷面朝门外,静静的站在原地,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你下去,让大舅找到王军。告诉他,他朋友的出国指标下来了,让他朋友三日内过来找你拿。”
说罢,伸手把马桶旁边的纸卷拽了下来,递给何蓝,“今晚饭菜有问题,吃完大家就病了,让雄海安排一下。咱们跟燕鸣他们的接触,至晚饭离席为止。”
何蓝点点头,把纸卷一捏朝腰上一塞,见杨伟微微一抬下颚,示意她办事去,二话不说转身走出洗手间,打开房门出去了。
杨伟把何蓝先前拿过来的纸巾朝马桶里一扔,撒了泡尿,按了下冲水,洗洗手朝门外走。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燕鸣说的豪华游轮免费一日游,应该就是赌王叶汉的东方公主号邮轮。
这是艘赌船。
这艘船最早属于中国某远洋公司,原名耀华轮。曾经往返中非之间,运送参与坦赞铁路项目的中方人员。
目前,被天才而桀骜的叶汉,改造成了亚洲最早最豪华的公海赌船。
叶汉,命运多舛,赌神高进的原型。东方公主号,《赌神》《赌圣》《赌侠》等片的拍摄地。
这艘船去年十月投入运营,往返香港澳门之间接客。每晚九点起锚,十时至公海,开台。
次日清晨六点返航,最迟八点泊位,不耽误赌客上班。
这艘船是传奇,发生过很多故事。但一直经营一般,那么大一艘船,赌厅却很小。
几十平方米,一小块一小块的,每块相当于澳门一个摆百家乐的小厅面积。总共装不了一二百人,服务员就占几十个,人一多就挤,碰来碰去。又不打氧气,烟雾缭绕,空气浑浊。
高宾很少,上班族倒是不少,因为消费比港澳本地还便宜,包吃包喝包住包船票连带金鱼八百港币。选选金鱼,洗个澡按个摩,喝个酒唱个歌。高调的赚大众消费,叶汉把赌船搞成公海按摩城了,海上娱乐巴士。
燕鸣他们要蹭抽奖活动,就证明他们要以民间渠道去接触上船的某位客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燕鸣他们其中之一。那个人会上船,其他人应该有别的任务。
但杨伟是重生者,燕鸣牺牲后,曾经前世的一些碎片信息在方才刹那间串联了起来,让他确定了一件事。
上船的那个人,是叛徒。
杨伟回到小厅原位坐好,茶几上的那张牌仍旧盖在那里没动过。
燕鸣一无所觉的洗牌,时不时在茶几上摆三张,然后再放回去。
他带来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彼此聊着。
黄大同有点懵,他也有感觉,但被压的不太敢说话。只能坐在那里,时不时用眼神与杨伟彼此交流。
俩小哥们到底交流了什么,他们本人都不太知道。
一个斜靠在角落的燕鸣同伴,在杨伟刚回来坐到原位没多久,就起身朝卫生间走了过去。
正在低头看燕鸣手里洗牌的杨伟,没抬头,只是用余光捕捉到了那人的背影。
如果没猜错的话,叛徒,应该就是这个人。
无论是这个人已经变节,还是在船上发生什么事后变节。
威胁利诱也行,严刑拷打也罢,惺惺相惜还是机缘梦想个人追求等等,那都不重要。
杨伟对什么变节不变节,叛徒不叛徒的无所谓。
那不是他的事,恨都不会恨,根本不会关心。
但是,这个人,不对劲。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