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太晚,实在不适宜现场验尸,所以蒋睿恒和王子杰只是对尸体进行了些必要的初检与记录,就将尸体装入袋中抬上了车。然而他们可以离开,重案和法证的四人还不能走,因为他们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任务——追踪凶手。尽管凶手逃跑有两个多小时、想在今天抓到人已经希望渺茫了,但凶手逃走时一定留下了一些可供追查的痕迹,如果循着这些痕迹查下去,就算不能立刻抓到他,至少也能多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从现场来看,疑犯和死者发生搏斗时,脚下应该踩到了死者的血,”程晋松说着,拿着喷壶向路上喷了一些鲁米诺溶液,然后他和李嘉宇都戴上眼镜,很快,一些淡淡的蓝色荧光出现在视线中。
“凶手是往那边跑的。”程晋松抬手指向北方。
沈严抬眼——这条路的北边正是通向树林的方向。看来两位目击证人的确没看错,他们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凶手。
几人循着血迹走了二十多步,地上便再也找不到任何血迹痕迹了。不过此刻几人已经站在小树林的边缘,凶手一定是跑进了其中。程晋松和李嘉宇摘掉眼镜,与沈严、江厉一起走进树林。
进入小树林,脚下的触感立刻变得不一样——这其实对于追踪是较为有利的,因为相比于坚硬的水泥地面,树林的土地路面更容易留下脚印线索。四人每人手持一只手电筒,仔细观察着地面。这个小树林平日里应该没有太多人走动,土并没有被人踩得特别严实,所以几人很快便找到了几枚并不太完整的鞋印,循着这些断续的鞋印,四人一路走到了树林西北侧外的一条小路上,然而到这里,他们再次失去了凶手的踪迹。四人在附近分头打听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见到有符合凶手衣着特征的人从树林中钻出来。
“奇怪了,怎么就没人见过,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了是怎么的?!”李嘉宇不可思议地开口。
“这条路太僻静了,目击者少也正常。”程晋松说,“这路太窄,车子过不去,除了一些想抄近道跨铁轨的人,一般人不太会走这里。”
“而且,凶手在逃跑的过程中还可能换了装。”江厉也开口,“脱掉上衣,摘掉帽子,就可能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两次杀人,逃跑时都没人注意到,这家伙运气有没有这么好?!”
“一次可能是运气,两次绝对不是了。”沈严开口,眉间是少见的严肃,“这次的这个疑犯,绝对是个极度狡猾的凶手。”
8月2日。
尸体的初检很快有了结果,经法医鉴定,凶手那一qiang击中了死者的肝脏,引发了急性内出血。而后死者又落入水中,qiang伤影响了他的活动能力,最后死者因体力不支溺水而死。死者指甲间的淤泥明显比正常溺水而死的人要少,其肺部水肿也弱于正常情况,这些都足以说明之前的一qiang对其确实造成了较为严重的伤害,影响了他在水中的活动与自救。另外,对zi弹的比对结果也很快出来,与众人预想的一样,这枚钢珠与杀死伯兰德的钢珠从直径、成分等各个方面都完全一致。至此,重案组已经可以确定,两起案件的凶手为同一人。
与此同时,第二位死者的身份也很快调查清楚,死者名叫erard,萨米埃尔·杰拉德,男,27岁,法国人,是某国际学校的法语外教。根据该国际学校的校长表示,杰拉德是去年9月份进入该校任教的,主要负责两个法语班的外教工作。他是单身,自己在学校附近租房居住。据与杰拉德较为相熟的同事介绍,杰拉德所居住的地方正在案发地的南侧,而在案发地以南不远就是一个商业中心,杰拉德经常会去那里吃饭、购物和健身。重案组到商业中心去调查过,最后证实,杰拉德当天晚上确实曾在那里的一家健身会馆进行过健身锻炼。
“又是法国人,又是在健身之后遇害——这凶手到底是和法国人有仇还是和健身的人有仇?!”程海洋看着资料,忍不住皱眉开口。
“这两起案子的死者的确有太多相似之处,”沈严开口,面容是工作中一贯的严肃,“我们如果能弄清到底是哪点促使了凶手犯案,我们离抓住这个人就不远了。”
在重案组、法证组几人都在围绕案子力图抽丝拨茧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试图破解一个谜题,这就是李嘉宇的母亲。昨天晚上,李母在自家楼下的路边摊上见到自己儿子和蒋睿恒吃饭,说话间她无意中注意到,蒋睿恒手上戴着的那条手环和自己儿子的一模一样!李母很清楚地记得,儿子那条手环说是和女朋友一起买的,李母还曾经在儿子手机里见到过两人戴着手环手拉手的照片。怎么蒋睿恒的手里也有一条?难道说,当时他们买那东西的时候,小蒋也在?可是就算在,人家小情侣买个东西,小蒋一个大小伙子也不会讨人嫌地也跟着买吧?……而且,李母后来还看到儿子嘉宇还去扯人家手腕上的那条,难道说,那条是原来那姑娘手里的?那姑娘变心了,所以把那东西给小蒋了?可是也不像啊!要是那样嘉宇不得跟小蒋打起来啊?可两人看着有说有笑的啊!……
李母在心中做了许多种假设,然而每一种都有说不通的地方。她有心想找嘉宇问个究竟,却不想还没开口警局那边就又来了案子,然后嘉宇就像火烧屁股似的跑出去了。李母话憋在肚子里憋了一晚上,觉都没有睡好。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她上班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