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仙侠修真>行行>三一一 阅后即焚

沈凤鸣听他感了兴趣,才一笑又抱臂道:“我那时可不知箱子是谁的,只是见他这般怪异举动,很是好奇,待他走了,便去把你那箱子翻了一翻——别的倒没发现,就是看那水到了箱底,好像并不曾立时漏到外面,这才发现底下还有个暗格。这包东西就是暗格里的了。”

“你——你就偷了这包东西?”

“‘偷’?哈哈,也算是吧。”沈凤鸣笑道,“既然放在暗格里,而且以油纸包得很仔细,我总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就拿出来了——原本是想看看的,你们偏有人过来,我只好闪出了门,走动起来,带着它碍事,顺手就藏在另一间屋子的瓦下了。”

“……然后你到现在才想起还给我?”

“我还能想起这件事就不错了。”沈凤鸣越发笑道,“看你的样子——你真不知道那个暗格?亏你还背了那么久。”

“若真是背箱里的——这些书信,应该是师父生前的了……”君黎低头看了看,猜想这般藏起多半是紧要之物,不过逢云道长临去前,也并未与自己提及过。那日在顾宅,也便是因为受刺刺之说将背箱在屋里放下了那么一会儿,他决计想不到顾如飞竟会如此小孩心性地去往里倒水,可却也亏得如此让沈凤鸣把东西拣了出来,不然在梅州的时候,想必也一把火烧没了。

他只得道:“我先拿回去看看再说——你这次去徽州,有没有听说单先锋什么消息?”

“没有啊,我可没去青龙谷,不想惹麻烦。”沈凤鸣道,“要不是我知道你不肯再去顾宅,我也懒得替你去拿——只是顾家人对你……呵,还真没什么好话。”

君黎于此只能不置可否。这月的洞庭山之会,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被这江湖传了那么一传,顾家自然也听得见。于他们来说,自己无论在外被传成什么样,在他们眼里终究也只是个负义者,少不得会说些不好听的言语的。

他微微咳了一咳,“嗯,不早了,还是改日再细聊吧。”

沈凤鸣见他真似归心如箭,也只得罢了,喟然道:“行,我只等着君黎大人何时不忙了,能赏脸再光临寒舍。”

君黎嗤笑一声,也不打话,策马转头。

回府子时也已将尽,只余几个看夜的府丁和少监还在活动,朱雀、秋葵的屋里都已暗了,料想均已睡下。

君黎已觉胸口灼热疼痛,径入自己屋内,先取了凌厉手书的运功要诀来看。这几页手书原来并非全数是运功口诀,与此内伤有关的,一概写得很是仔细。书言:中青龙掌力内伤,第一,是绝不可饮酒,因为酒性可助青龙心法之效,于用者是大益,于伤者是大损;第二,是尽快疗伤——耽搁愈久,于身体损伤愈大;第三,是最好能懂得青龙掌力的源性,以在运功自疗时有事半功倍之效——这其后便是半页关于此心法本质之详述,虽并不涉心法修炼之道,无令外人偷学之虞,可毕竟讲的亦是关乎他人内功心法的机密,是以凌厉亦特地在其后重重加了“阅后即焚”四个字。

然后便是第四——疗解他此刻所中灼热掌力的运功口诀。这一段口诀分为上下两篇,上篇为“化”,下篇为“续”,大致意思是以“化”篇中的口诀将附着在经脉之中的热力剥离,然后以“续”篇中的口诀调理身体气息。但是对于君黎来说,“化”之后并不能马上“续”,而是要将剥离下来的热性之力尽速逼出体外,以防用“续”之时,寒热交冲,反而受损。君黎细细读下,这两篇口诀极为对症,原来“化”与“续”便出自青龙心法,但因为并不是此心法的主篇,所以并非仅供修炼该心法之人驱使,不至于与君黎相害。凌厉自然知晓将青龙教之物私相教授是为不妥,想必亦是看在此事本是拓跋孤有错在先的份上,为保君黎不致有失方如此行事——果然,君黎看到最后,又是“阅后即焚”四字。

既然要“阅后即焚”,他只好连看了三四遍,背得下来,才敢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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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短,也不过隔两个时辰,就到了辰时,天若是好,便该透白了。

可是天似乎不怎么好,闷沉沉的,想必是要下雨。君黎枕臂而躺,望着屋顶出神。他花了半个时辰细看口诀,花了一个时辰运功疗伤,其后原是想休息了,却偏到此刻都睡不着。

凌厉说“三五日”也便好了,所以他在热灼之力消除了三成左右时暂且停了下来。其时他倒并没有什么不适,觉得倘若再行运功直至完全消除也并无什么不可,既然此伤耽搁时久于人不利,不知为何凌厉定要他分个三五日呢?

他躺着想了一会儿。疗伤要有暂歇,不外乎是两个原因,要么是怕人力或有不继,要么是怕伤势会有反复。拓跋孤的内力虽说霸道,却称不上阴毒,不至于有太大反复,那么——他是怕我有所不继?

他坐起身来。昨日的确是气力枯竭,是以“化”字篇用得有些辛苦,暂歇之后,未能立时依言将这股热性之力驱出体外,而是稍作吐纳,回复气息。可待到想要运功驱热时,却发现这一股热劲竟随着自己适才的吐纳,也归入了丹田。

朱雀和凌厉一直都告诫自己,此二种内力万不可并存,所以他也曾慌了一慌,只是凝力细察之下,却并未发现二力相冲之态,反觉暖暖的甚是舒服。回想与拓跋孤交手之时,其实也曾以“移情”吸纳了他少许内力而未有损伤——如今的并存究竟是“移情”之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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