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仙侠修真>行行>三五六 风霆之隐(二)
想办法。”

“公子有办法吗?”拓跋雨目中亮起,快步走回。

“我先把你娘救醒,然后——就看她肯不肯讲道理了。”

“公子能疗治我娘的内伤?”拓跋雨面色转喜,“公子——只消能救醒我娘,我定会与她好好解释今日之事的!”

“我尽力而为。”君黎道,“我听说你娘的武功本是你爹教的,内力之修应该也是青龙心法,对么?”

“对。——刺刺姐姐告诉你的吗?”

君黎没有回答。“外面的那些卫护这一个时辰里不会进来吧?”

“不会。”拓跋雨很肯定地道。“除非得了我和我娘应允,否则谁都不敢进来的。”

君黎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他心里其实是在摇头的。那些卫护之人只不过是守住了密径入口——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好像也都并不听闻,与其说是被派来保护拓跋雨,不如说是看住她不逃跑吧。这么想来,这小姑娘实也是可怜得很。

“要……要我帮什么忙吗?”拓跋雨迟疑道。“我武功低微……公子如有差遣……吩咐我就好。”

“不用。你——”君黎看了她一眼。她脸上尽是泪痕与泥迹。

“你就把自己整理好些,省得你娘一会儿见了又以为怎么了,再要与我动手。”

拓跋雨微微一怔,随即竟莫名地羞不可抑,再说不出话,转身就走开了。

她独自到那落瀑旁。雨好像停了,瀑布也渐变为涓涓细流,带着种午夜特有的凉润气息,汇入洞旁的清泉溪流之中。

她用夜明珠照着自己的脸庞,就着水边清理梳洗。

这边的夜风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回过头,看着那边的山洞之中,那丝隐隐的担心才沉重难释。

她起身走回,见君黎已在为母亲施法,也便安静坐在一边。她不知道君黎能对青龙心法内功的气血逆行做些什么——她知晓这门内功气血运行之法特殊,倘不识源性,疗治内伤并不容易,本想开口提醒的,可不知为何,却没有敢说。

君黎不曾修炼过青龙心法,却知晓这心法的源性,加之,他身体里留有今日才刚刚积蓄下的拓跋孤之内力,故此才敢大胆尝试理顺拓跋夫人今日的内伤。倒不是指望这拓跋夫人清醒过来之后便能因此与自己化敌为友,只不过,倘袖手让她在此自生自灭,与青龙教的梁子恐怕便越发结得大了。迄今为止,他始终认为自己在拓跋孤面前并无半分理亏之处,他还想保住自己这分理直气壮。

拓跋雨坐了一会儿,见母亲的眉眼渐渐舒展,稍稍放了心,起身去汲了些山泉来烧水。整个山洞里一时有些气雾氤氲起来。她取出一身干净衣裳来,却又不便此时更换,踌躇了一会儿,又见君黎身上衣衫也为母亲适才撕了道口子,心中又踌躇了一下。可惜,她这少女独居之所,哪里会有男子的替换衣裳,也就只有床上一件快要缝好的新衣——那是她给弟弟拓跋朝缝制的外衫——可拓跋朝却也还小,这衣服君黎当然是穿不得的。

她心头跳着,顾自诸思纷乱,想到拓跋朝,便想起,原本她早已给这弟弟做好了一件外衫了,可前一阵去问,却听说他不知怎么的送给了别人。于此她也并不生气——因为,弟弟能结识那些自己结识不了的“别人”,本是件值得羡慕、值得高兴的事情。她能做的,也只有再为他做一件而已。

可今日,自己也结识了一个——“别人”了吧。

她想得怔怔而又怅怅。壶中水将盖子推得“呜呜”作响了,她才回过神来,起身,将炉火暂闭,举水注入茶杯之中。

她说过,要给他沏一杯茶。原本,她怕他拒绝,或是,怕他等不到茶香最郁之时就会离去。但现在——她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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