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成为了京中的勋贵,但祖产不可扔!不管赚不赚钱,保留着祖产就是对先人的敬重与孝顺,所以后来伯府无论经历过怎样的艰难,历任忠勇伯不曾动过祖产的心思!反而是平、安两洲的生意出了钱,帮伯府度过几次难关。这被认为是祖宗保佑!
作为祖产之一的段记粮油一直因信誉好、价钱公道而受两洲百姓支持,六年间在段淳余手中就开了两家分铺。他们一家在被召回来之前,段淳余和段玉杭就在考虑要不要再开一间分铺,也考察过两洲中一些城镇。段玉杭回平城打理产业后,又将这件事继续下去,一切尽在掌握后才写信向忠勇伯请示。
对于父兄的这种作法,段玉苒深感欣慰和高兴!别人看不起三老爷和段六郎,那是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六年前!可人是会变的!
三老爷要去前院向忠勇伯禀报一日的行事,在二门处与三太太母女分开。
进了明熙堂的院子,就看到大太太和大房的两位奶奶及两名庶女、二太太都已经到了,均站在廊下等候太夫人的召唤。
三太太和段玉苒上前低声问候、行了礼,也站在了廊下。
太夫人过年时病了那遭后,身体似乎就一直时好时坏。大病没有,但偶尔就哼哼两声这不舒服、那不舒服。每回的请安都要让她们等上许久才传人进去。
大约两刻时辰后,四房的女眷们才姗姗而来。
四太太一如既往的没精打彩,身后是儿媳、嫡女与庶女一长队的人!
除了魏氏姐妹和年纪较小的孩子们之外,女眷们算是都到齐了。
四房的女眷自然是站在三房的后面,段玉苒就难免要与五奶奶胡氏和两名堂妹站到了一处。
段玉芸往段玉苒身旁凑了凑,低声问道:“四姐姐,我听说前天应国公府的小厮奉郑家表哥之命求见了姐姐两次,不知是何事啊?”
忠勇伯府里人多嘴杂,郑文麒派小童来见自己的事肯定会被人知道!但段玉苒不明白,这关六小姐段玉芸什么事儿!
时值六月中旬,京城的夏日刚刚降临而已。所以清晨是一日中最怡人的时候。
段玉苒并不介意来给太夫人请安。相反,她觉得定期观察和知道太夫人的心思与动向更好,总比被无声无息的算计了还自以为高枕无忧的强!
以前来给太夫人请安,四房的小姐们一向自为阵营,与大房的嫂子、庶女们从不说话往来,对段玉苒更是躲得远远的!
今天段玉芸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还开口就问起郑文麒的事,段玉苒既惊讶又反感!
“想不到六妹妹还时刻关心着姐姐我院中发生的事,真是令姐姐感动。”段玉苒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段玉芸气得小脸儿绯红,压低声音不屑地道:“谁稀罕关心你!我是问郑表哥找你有什么事?”
段玉苒一直不明白,四太太是怎么教导这两个亲生女儿的!只见跋扈、不见心机!就算段玉菲有点儿小聪明,却也不够看!不过,看四太太几次行事,觉得她也不是个聪明或心机深沉的女人!
“这关妹妹什么事呢?”段玉苒反问回去。
她是不想跟小孩子的拌嘴,但也绝对不会让段玉芸的气势打压自己!
“哼!妹妹是为姐姐好才劝你两句!郑表哥待表姐妹们一向和气、友爱,姐姐可别误会了什么才好!”段玉芸哼声地道。
“那我就谢谢妹妹的提醒了。”段玉苒淡声地道。
段玉芸被这么一噎,倒有些词穷了!
恰在此时,太夫人正屋的竹帘子一挑,一个俏丫鬟出来向廊下的太太、小姐们福了福身,“老太太请各位太太、小姐们进去。”
一行人鱼贯而入,段玉芸因为不高兴,故意在段玉苒迈步的时候抢先一步撞了一下她!
幼稚!段玉苒不以为意,就让段玉芸先进。
进到屋内,众人给坐在上座、面色黄白、气色萎靡的太夫人行礼问安。
自从年前被四房的事给气病之后,太夫人养了许久才渐有起色。可不知为何,身体时好时坏、时精神时不振!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老太太是在装病博取关注和不让人过得舒心,可后来请了两名不同的太医入府把脉后才知道:太夫人是真病了!
太夫人易口渴、还时常身体发虚的盗汗!太医建议她吃得清淡些,多在院中走动,还需要忌口。
段玉苒觉得太夫人这些症状与后世的糖尿病很像,但她不是大夫也不敢确诊。
“前几日老太太气色还不错,今日看着倒好像又不大好了呢?”落座后,四太太一副担心地模样道。
毕竟太夫人和四太太是亲婆婆与亲儿媳,其他三房太太按着规矩初一、十五才露个面还说得过去,四太太若是也这样,太夫人可就不能给她好脸色了!
太夫人先叹息了一声,眼角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面无表情的另外三个“儿媳”!
“天气热了,身子就不舒服。”太夫人哼哼唧唧地道。
“四老爷昨儿还跟媳妇说,老太太您最是不耐暑气,今天下了衙门要绕路去沁元绿豆饼回来孝敬您老人家呢。”四太太笑眯眯地替自己丈夫邀功,还特意强调了“绕路”两个字。
太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笑容,点头道:“我就知道老四是个孝顺的。”
除了四房的女眷,其他三房的人皆心中暗撇嘴!
这几乎是初一、十五请安时必会上演的戏码!也亏得太夫人和四太太次次演得都走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