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一声清脆的树枝断裂声自我脚下响起,我幡然回神。
与此同时,一道夹着劲风的茶杯朝我飞来,“谁在那儿!”
我眼疾手快地偏身,茶杯擦着我面颊而过,那强劲的掌力在我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而在躲避过程中,我松开了手中的食盒,食盒落地,发出剧烈清脆的声响,一地的食物和碎盘子四处散落。
我木然感觉不到痛,犹沉浸在两人对话带来的震惊中。
倒是墨辰反应过来伤了我,飞快将我拥入怀中,“宝贝,你怎么在这儿……对不起……我……”
他双手轻捧我的脸颊,紧张地望着我受伤处,可我的目光却落在了站在门口那人身上。
屋内的灯光流泻而出,照亮了右相一张写满岁月风霜的脸,他扬着意味深长的笑,眼眸深处烁烁闪着一种达到目的后的快感和讥讽。
“原来是花月姑娘啊……”
他望着我的眼神,像是看实验室的小白鼠,令我心里一阵发麻。
我将脸埋进墨辰怀中,“辰,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墨辰手臂紧了紧,抱着我,转向右相,“爹爹,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儿吧!月儿受伤了,我要带她去处理下伤口,我让阿林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的人就在宫门口等我,你快些带我儿媳妇去看看御医,女孩子家毁了面相,可就糟糕了。”这会儿他面容慈祥,倒是没了令人不适的感觉。
刚刚是我看错了?
我压下心头的不适感,深吸了口气。
“辰,你都没有告诉我实话。”
墨辰健步如飞,还能分心与我说话,“什么实话?”
“你是为了我夺取皇位的……”我小心翼翼打量着他。
他轻轻柔柔抚着我头顶的发丝,“宝贝,乖,这话题一会儿讨论,我们先去太医院给你处理伤口。”
“嗯……”我不再言语,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笨蛋,这点小伤有什么好紧张的,我都不在意。不过看他如此着急的模样,心里好甜。
点点烛光,屋内明灭不分,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收回搭在我手腕上的手,沉吟,“皇上,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划伤,连续抹上老夫家传的此药一周,便可恢复如初,不留下一丝疤痕。”
这老御医是太医院剩下的唯一一个太医,其他人大都在逼宫那晚四处逃窜,去向不明。他何等精明,墨辰还未继位,他就一声皇上一声娘娘,先行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接过老御医递来的药膏瓶,朝墨辰浅浅一笑,“听到没有,只是一点儿小伤啦!”
“是吗?真的没有其他的了吗?何太医。”墨辰面无表情。
原来这老太医姓何。
“这……娘娘这伤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内似有一股毒素游走,虽不致命,却会影响娘娘的生育。”老御医哆嗦着擦着额头的冷汗。
看样子老御医本想隐瞒墨辰实情,可惜墨辰本就懂些医术,料想他早就察觉到了我体内的毒,只是不大确定,想从老御医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毕竟,他只是略懂些皮毛罢了。
“此毒可能解?”这一句话是我问的。
人生一世,能为所爱之人怪胎生子是件无比幸福的事,只是于子已是我的全部,我甚至做不到让他们幸福,又怎能再自私地让另一个孩子出世?
这种事,一生一次就够了……
我并不在意能否生育,只是一想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毒素游走,说不定这毒哪一天发作,我一命呜呼,就油然而生一股不寒而栗。
老御医摸着花白的胡子,小心翼翼斟酌着言辞,“能解是能解,只是凭借老夫一己之力,恐怕……”
墨辰脸色阴沉,手指紧捏着桌角,隐忍着没有发作,“恐怕什么?你身为前太医院御医之首,这点小毛病都治不好吗?”
老御医吓得立马垂首跪立,“老夫……老夫确实是没法治啊,皇上!皇上明鉴啊!”
我也软下声央求他,“辰,这毒出自毒圣之手,能解之人只有神医洛冷,你就不要为难何御医了。”
墨辰以从容不迫的腔调徐徐道,可他眼底的狂风暴雨却出卖了他,“毒圣?宝贝,我只是与你分开一个月,你怎招惹上了那女人?”
我不敢置信地惊呼,“女人?”
哇塞!我只听千觞说,他与毒圣乃挚友,而毒圣与神医关系极好,就条件反射地将毒圣认作男人,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女人!
“宝贝,看来待会儿我要好好跟你聊聊。”
墨辰面上的笑容灿烂夺目。
我捂脸,完了,惹他生气了。
不过——奇了怪了,当时经百花宫的大夫诊断,只是些余毒,对身子无大碍啊,这会儿怎变成影响生育了?
我们回到宗和宫已是亥时,阿林早在我们回来一盏茶的功夫前,命人准备好了晚膳。
餐桌前,我与墨辰相邻而坐,我时不时给他碗里夹菜。
“辰,来,吃点蔬菜。”
墨辰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挑出一块橘黄色的块状物。
我绝倒,我特地包在青菜里,这都被他发现了?
“辰,胡萝卜不可以丢掉啦,都这么大的人还挑食。”我小声咕哝。
他望了我一眼,终于将胡萝卜吞下,脸色,嗯,很难看。
我偷乐,最近我才发现,这家伙的弱点竟然是胡萝卜,跟花贝贝那小屁孩如出一辙,难怪这两人合不来。
对了,花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