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一个冷漠毫无人情的宫廷之家,懦弱无能身份卑微整日以泪洗面的母后,野心勃勃冷酷无情一心想得天下的父皇,还有许许多多视我为眼中钉的嫔妃和恭维环绕我的人儿。
我是父皇的长子,下有一弟,未来理所当然的太子,顺理成章的君王。自我出生起,便是众人的焦点,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只要我想要,没有什么东西得不到。
我并不喜欢权利与地位,可我知道若是没有权利与地位,我的下场,就和生我的那女人一样,一辈子备受欺凌和漠然,到死心爱的男人都没看上她一眼。
我为她可悲,却不同情她。
她的人生是她自己选择得来的结果,怨不得别人,而她与我,仅仅是生与被生的关系,再无其他。
我从小就由奶娘贴身照顾,住在单独的宫殿里,对这个名义上的母后,我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我与她的关系,淡漠生疏,与其说是母子,倒不如坦白说是陌生人更合适。
相反,我与父皇走得甚是亲近。
我说过,父皇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他毕生的心愿,就是一统四国,成为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王者,我敬佩他的志向,和他的决心。
从我记事起,他便命人教我治国安邦之道,从古代典籍到兵法,再到武功秘籍,他有意将我栽培成一个全能型的帝王,为的是我代替他实现野心。
我不排斥他的做法,为了能在这冰冷的后宫生存,我唯有顺从他,努力爬上那个最高位,这样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才能逃脱他的控制,反正,他早晚有一天是要死的不是吗?
也许我生来便是个冷感的人,对人的七情六欲,我不曾抱过一丝期待。哪怕是母后的病逝,都不曾勾起我的一滴眼泪。
我只记得那日,父皇从宫外带来一个女人,他的眸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狂热,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对权利地位以外的东西抱有兴趣,而且还是个女人。
女人,这一后宫的嫔妃,包括我母后在内,他从不缺女人。
可那女人有点不同,她不仅敢神色厌厌的推开他,还敢对他冷嘲热讽,即便是惹到他暴怒,她也丝毫不示弱。
我笑了。
这是他的报应。
他倾注了所有感情到那女人身上,可换来的不过是那女人的深恶痛疾,无果无望,就如同我那可悲的母后。
不,或者说,这就是我母后的诅咒,就在她与这个世界告别前,怀着深深的怨恨下达的可怖诅咒。
这个时候,我嘲讽着父皇的可悲,却不知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轻而易举的扰乱我的心。
父皇开始变得急躁易怒,他失去了耐心,以往他日日都会来我宫中,检查我的学习情况,可最近,他不仅来的次数变少,滞留的时间也变短了。他依旧会向我灌输一统四国的思想,可一次比一次衰败。
有一天,他将一个女婴带到了我的面前,他说,这就是你未来的皇后。
我听父皇说过不少有关那女婴的事。
第一次,是在三岁那年。
彼时父皇还一心向天下江山,他跟我说,“掣儿,你可想要一个皇后?”
那时我年幼心稚,还不大懂皇后的深层含义,但多多少少感觉到父皇需要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于是,我用力点头道,“想要。”
父皇晦涩的眸变幻莫测,他说,“掣儿,朕会给你一个最好的皇后,她会助你一统天下,但是,你要记住一点。”
我懵懂的看着父皇,只听他道,“你不能爱上她,她,只是个工具,只能是个工具。”
“工具?”我不懂。
父皇勾起唇,“也就起说,只要有她,你得到天下,轻而易举。”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父皇笑,他熠熠发光的眸,衬得整张脸容光焕发。
随后的若干年里,每隔一段时间,父皇便会提起她一次,父皇说,她生来就是我的皇后。
她是我的所有物。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单从他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我就忍不住去想她是何模样,是何性子,是怎样一个人?更别提连续多年的重复。
所以,当那个女婴忽然闯入我的世界,以真真实实存在的身躯,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内心是窃喜和激动的。
父皇说,她叫花月。
花月,很动听的名字,辗转在齿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叫人心神向往。
可父皇不准我唤她的名字,他对我说,“她是你的皇后,仅仅是皇后。”
我一直以为,仅仅只有我知道她的存在。
然而有一天,我撞到父皇抱着她前往去二弟的寝宫,父皇对着二弟说了同样的话,他说,“她是你的皇后,仅仅是皇后。”
我的二弟,我从不正眼看上一眼的人,竟是我强劲的竞争对手?
我的世界一下子陷入混乱。
这一切的一切与我多年来的认知完全不符,我以为,父皇只看重我一人,我以为,我是南池理所当然的太子,我以为,她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然而一切都是虚假妄构。
我长久以来建立的自信与傲慢,不堪一击,瞬间瓦解。
这是父皇蓄意已久的阴谋,他要我和二弟争夺皇权,只有足够强的那个人,才能成为太子,坐上未来的皇位。
我一度消沉到了极点。
是她将我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拉了上来。
小小的她咿咿呀呀的抱着我的手,笑得那么开心,那一刻,我暗